见来人，他神色诧异，刚想说话却听那人说：“别出去。”
躲在暗处的两人齐齐看向院落白雪地里的商卿。
顺着指尖滑落的血滴在雪地里，染红她所站那一片地上。
傅恒不忍，撤回目光，低声询问：“先生做了什么？”
退出血盟需要付出代价。
先生如何宠商卿他们看在眼里，但他对她抱有怎样的期待他们也清楚。
此番作为血盟里的二把手要退出，没有失去半条命，怎么可能。
王琳脸上毫无血色，整张脸藏在藏青色围巾后，眼里的犹豫和心疼傅恒看得清清楚楚。
他追问，“琳姐，先生到底打算怎么做？”
“先生打算……”王琳停顿，眼神不自觉往商卿所在地方看，稍顿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条令条例你清楚，小北作为下一任掌权者，先生为栽培她付出很多心血。眼下她要走，想来是要把那些都还回去的。”
王琳没把话说清楚，但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
还回去什么他们都清楚，作为这件事主角的商卿也明白。
望着站在廊檐下迟迟不肯离开的义父，商卿强忍药物发作的不适走向他，最后站在距离他一米不到的地方站定，嘴唇微启，好几秒才出声。
“谢义父栽培。”话落，她紧随着跪下，给背对着她的程少堂磕头。
磕头声响，一落又再响。
三响结束，预示着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程少堂转身，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她，他们的一切就以她单方面宣布结束。
或许他心底是清楚，他阻止不了商卿。
望着昔日在身侧跟自己开玩笑的，像是自己女儿那般的女孩，程少堂心如刀割，最后忍泪说道：“按照盟里的规矩，你得去趟那个地方。”
“知道。”商卿忍痛起身。
她双目发红，直盯着程少堂，最后忍泪转身，朝着院落口走去。
宋南安立即迎过去，本想搀扶她，却被商卿直接挡回去。
“宋叔，麻烦送我去极境堂。”
宋南安大为震惊，却迅速敛去情绪，不顾商卿反对搀扶她，语气间尽是心疼，嘱咐她道：“这一离开，消息会立即传遍。那些以前被你找过麻烦的会找上门，你自己小心点儿。”
“我知道，多谢宋叔。”商卿回道。
极境堂是血盟在齐城的惩罚所。
无论盟里谁犯错，亦或者想要退出血盟，那人是必须要到极境堂里走一遭的。
这地方隐蔽，除却宋南安和泉南和先生，压根没人知道在那里。
就连王琳这样的老人都不知情。
每次盟里有人要去那个地方，都是宋南安亲自送过去，结束后再有他送回来。
当车辆启程，傅恒和王琳也从后院出来。
“琳姐，那地方你知道在哪吗？”傅恒还是没忍住询问。
他没办法看着商卿主动送死，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
王琳微叹，望他眼，最后摇摇头，在其注视下说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