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热气儿的茶散出真真香气，往日闲情逸致的陆笙可能还会闻一闻，而眼眼下担心卿卿的他没这兴致，在泉南躬身给他倒茶后，主动开口谈及臧林照片。
“你怎么知道？”他没拐弯抹角，直接询问泉南。
看到那些照片的人少之又少，消息也没传出去，如果泉南知道，不是他身边有内鬼，那就是北番的人厉害了。
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陆笙比较倾向于前面第一种猜测。
在他身边，是有北番的人的。
泉南放下茶具，落坐椅子静坐片刻才出声答话。
“您那么大动作去北番带走小小姐，您觉得哪位会不作为吗？”泉南反问，话里却不见笑意以及嘲讽之意，他是真心实意的反问，是想让陆笙明白这背后的关系。
泉南语调很轻，说话时一直看着眼前茶盏，未曾抬眼扫视周围，故而他并未看到陆笙在听到这句话后的眼神变化。
陆笙静默，细细回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
除却突然出现的卢锐以及他们带走卿卿，其他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可现在想来，一切漏洞百出。
只要哪位拿卿卿挡事，他根本就被钳制了。
陆笙没出声，低头喝茶，泉南还在继续，“臧林跟小小姐的关系哪位清楚得很，而他也明白，只有紧紧攥着跟臧林有关的事情小小姐才会听他命令。”
他停下，手臂微扬端起茶，冰凉掌心接触烫人杯壁只觉温暖，停顿几秒又道：“您如果带着小小姐去北番直接跟先生撕破脸，强行替她要回臧林的尸体，那您刚好就中了先生的拳套了。”
“圈套？”陆笙轻声重复，视线再度跟泉南相撞。
后者淡然转眸，未回答，依然说着，“您应该知道，先生来过齐城，商语拿走的蛇戒就是先生的手笔，其目的我不说您应该也清楚。”
陆笙被点醒，那些混乱记忆霎时清晰。
卢锐和蛇戒以及后来出现的徐焕聪和孙耀祥死亡后出现众人面前的孙庭轩，一切恶都是围绕臧林来的，目的不变，只为让卿卿入局。
他稍感疑惑。
不管谁，他们都认为卿卿早已在局里，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陆先生，拦下小小姐，这才是正确的。”泉南没再继续说下去，强行而生硬的结束话题。
他起身，刚想迈步听陆笙声音，“泉南，你到底是那边的人？”
被喊住之人没言语，走到包厢门口方才侧身，冷冷道：“陆先生，小心身边人。”
手搭上包厢门，泉南站在门口，忽而又道：“陆先生，替我给您奶奶带句话。”
微顿，话语传来。
“以前，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