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眉老鬼的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兜头浇在张悬心头。
张悬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刺骨的寒意。
“符用完了？再也没有了？”事关生死，张悬忍不住说道。
他死死盯着赤眉老鬼，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玩笑或者误报的痕迹。然而，赤眉老鬼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只有沉重与无奈。
是的，赤眉老鬼还是对张悬动了恻隐之心了。他不忍张悬很快都要死了，还被蒙在鼓里。
这些年来，经手赤眉老鬼的暗棋内奸何止上百？
赤眉老鬼从来没违背魔教和圣女的命令对外泄密过。
而张悬，是头一个！
细数过去十几年两人见面的一件件一桩桩，赤眉老鬼还是心软了。
不仅仅是张悬曾经几度救过自己和魔教子弟的命。
更重要的，虽然是魔教中人，但是赤眉老鬼心中非常认可，甚至慢慢的非常尊敬张悬！
救唐继海，救陷龙岛众人，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
哪一件不是大丈夫所为？
魔教的天才们中都流传着一句话，大丈夫就该像玄奘香主一样！
是的，即便是魔教第二代的中流砥柱天才们，现在心中也是万分的认可张悬！
可惜，可惜赤眉老鬼知道，张悬并不是真正的心向魔教。
要不然……要不然的话，有朝一日张悬要是想染指魔教高层，甚至教主，赤眉老鬼恐怕都愿意辅佐！
“正是。”赤眉老鬼点头道，“确切的说，其实解救符篆根本不是我圣教炼制的，而是几百年前偶然所得。此物武道世界是炼制不出来的，其实圣女一直在骗你，老夫现在告诉你，其实也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
他艰难地说出这个残酷的真相。
“这个妖女！！”张悬听了之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话一出，赤眉老鬼，包括不远处的几个魔教高手都是脸色一变。
不过他们都没说什么。
虽然换成别人说这句话的话，他们估计早就暴怒动手了。
但是说这话的，是张悬。
总之此刻，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张悬，比面对千军万马时更加沉重。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陷龙岛一战的胜利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对生命的强烈渴望和紧迫感。
张悬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行动！寻找新的“解救符篆”线索已是刻不容缓，而前往那个能解开一切谜团、或许蕴藏生机甚至更高武道机缘的“神秘遗迹”，更是迫在眉睫！
时间，成了最奢侈也最要命的敌人。
赤眉老鬼看着张悬脸上变幻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忍。
不过他还是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从怀中极其郑重地取出一个非金非玉、散发着微弱寒气的精致小盒。
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流转着幽蓝色光华、符文繁复玄奥的玉符——正是张悬赖以续命的“解救符篆”。
“玄奘香主，”赤眉老鬼双手托着小盒，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压力，“这…这是最后一份‘解救符篆’了。殿下有严令：此符，香主若想带走，必须…必须用新近‘偷取’到的神技心法交换！否则…否则老朽回去，实在无法向殿下交代啊！”
他语速很快，生怕张悬拒绝，眼神中带着恳求，也带着对圣女威严的深深忌惮。
张悬怒气未消，不过他能感觉到赤眉老鬼是为了自己好。
他也瞬间明白了圣女的意图——这是要榨取他最后的价值！
他没有立刻去接那符篆，反而问道：“圣女殿下…她近况如何？”
他记得赤眉老鬼之前提到过圣女走火入魔之事。
赤眉老鬼心中一凛。
他也不想继续骗张悬，但是他更知道，自己如果实说了，回去之后自己必死！甚至一直以来跟着自己跟张悬接头的手下们也得死。
甚至看得出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不远处的其他魔教高手也是脸色稍变。
而赤眉老鬼也是终究是赶忙说道：“唉！殿下…殿下的情况越发不妙了！那走火入魔的隐患日益深重，反噬一次比一次猛烈凶险……为了压制魔性，稳固修为，殿下几乎…几乎从未离开过总坛秘地，一直在闭关苦撑。我等虽忧心如焚，却束手无策啊！”
这是圣女严令禁止泄露的核心机密，赤眉老鬼还是完全照搬圣女的交代说了。
张悬闻言稍微松了口气。
他决定了，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今年年底，去总坛找这妖女报仇！
年底找到解药，要去！
找不到，更要去！
如果存货不够血洗魔教总坛的话，那就到时候偷袭也得报了这十五年之仇！
当然，如果这妖女真的走火入魔而死的话更好！反正一直以来的所谓神技都是自己用存货冒充的，都是自己瞎编的。
按理来说走火入魔太正常不过了。自己都不敢练。
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悬不知道，不敢练？他真的应该练一练的！
想到此，张悬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构思。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他随手从旁边折断一根树枝，以枝代笔，就在脚下的土地上龙飞凤舞地书写起来。
片刻之后现编了一首带着缥缈出尘的道家意境的、用唐诗改编冒充的心法。
“清晓骑白鹿，直上天门山。
山际逢羽人，方瞳好容颜。
扪萝欲就语，却掩青云关。
授我长生诀，遗我白云篇。
恍然御六气，泠然出尘寰。
挥手弄云海，瞬息越千山。”
而张悬不知道，在他一行一行的写的过程中，赤眉老鬼和其他凑上来的几个魔教高手浑身一颤，更是互相看了一眼。
尤其是赤眉老鬼毕竟也深谙轻功多年，他瞬间只觉得心中气血翻腾，尤其是内力有些控制不住的感觉！
恍然御六气，泠然出尘寰。挥手弄云海，瞬息越千山！
这！这内容，这意境！
这是不是今天香主展示的御空之术？
赤眉老鬼都头皮发麻，都感觉脑袋轰隆一响。
瞬间吓得都不敢跟着念了。
一个跟张悬接头了十五年的魔教高手更是激动的抬头看向张悬：“这…这就是香主您今日施展的，那…那御空飞行的神技心法？！”
其他人看向张悬，也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香主，这部轻功心法叫什么？卑职看香主的轻功有武当梯云纵的影子，可是武当的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