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又把目光移向了王昙亨,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没用的人,自然没资格活着,尤其还是坏了他的事。
这废物处理掉得了,免得看着心烦。
王昙亨心里懊悔不迭,要早知桓玄心胸如此狭小,就不该来啊。
“咳咳!”
卞范之轻咳两声道:“此番是我等轻视了王愔之,倒也不能加罪于昙亨贤侄,且先暂时着他在府内住下,勿要抛头露面,待日后再想法子。”
“也罢!”
桓玄勉强点头。
“多谢桓公,多谢卞公!”
王昙亨连忙称谢。
“禀太尉,叔平公与谢夫人拜见!”
这时,外面有宦人来报。
“下去!”
桓玄厌恶的瞪了王昙亨一眼。
“诺!”
王昙亨眼里的怨毒几欲凝成实质,借着施礼忙低下脑袋,退了出去。
……
王凝之与谢道韫过来,是和桓玄讨价还价的,他们也不担心自身的安全,俩夫妻实质上已经成了王谢的掌门人,给桓玄十个胆子,都不敢加害。
而桓玄称帝心切,既然灭不了王愔之,只能把他踢走。
最终的结果是,任王愔之为徐州刺史,督徐青冀幽并平六州诸军事,加平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假节,镇彭城。
等于暂时把淮北封给王愔之了,要想把手插入淮南,就得和北府军争,而这,是桓玄乐于所见。
最好两败俱伤。
又以禇炎之为钱塘令,以王凝之长子王蕴之为义兴太守,禇爽领了个散骑常侍的闲职,居家养老。
作为交换,王谢鼎力支持桓玄整肃朝纲。
次日,朝廷着宦人来宣旨,并暗示王愔之赶紧走人。
王愔之晒然一笑,他清楚,桓玄对自己的忍耐几至极限了,幕府山驻扎两万兵马,让桓玄什么都做不成。
不过他没有掀翻桓玄的意思,正如他自己所说,太原王氏世为晋臣,晋祚不能终于他手,他不愿做第二个司马氏。
同时,还有些恶趣味。
我去坐镇淮北了,可江东还有个刘寄奴啊,他想看看刘裕会否掀翻桓玄。
都说刘裕军事厉害,其实细究灭南燕之战与灭姚秦之战,固然打的精彩,但根本原因,还在于慕容超是空降皇帝,人心未服。
而姚秦所在的关中,局面更加复杂,姚兴深受赫连勃勃之苦,国力疲弱不堪,败了一场之后,就再也组织不起第二波的反击力量了。
甚至刘裕攻打司马休之,初裕军屡败,后抵江边,休之四军临江岸设防,军士无能登者。
刘裕持刃逼着部下强攻,还是胡藩用刀尖挖岸石成小穴,仅容足指,攀援腾越而上,才破了休之,兵溃北逃,裕军攻克江陵。
而今,刘裕麾下没有刘穆之与檀道济,以徐逵之为首的原东海国中小士族也不会再为他所用,不知能走到哪一步。
从这个角度来看,王灵还是有功的。
王愔之眼前,不由闪现出了那巍巍皎白如雪,下腹募然一阵火热。
尔母!
三十来岁的老女人怎么搞的和魅魔一样?
王愔之暗暗摇头,在把那宦人送出庄子之后,回了湖边。
郗氏带着谢月镜与贺江梅,还有女史归荑,谢氏带着禇灵媛,王灵也出来了,逗弄着王愔之的二子二女。
禇爽出门访友了。
一边逗弄着榆儿,郗氏一边道:“月内就为你与灵媛完婚,然后尽快回钱塘吧,趁着夏水未消,早些去彭城,免得秋冬时节,船行不易。”
禇灵媛俏面微红,偷偷瞥了眼王愔之,低下了脑袋。
“哎~~”
谢氏叹了口气道:“要我说,去什么彭城,慕容德虽然国寡力弱,但好歹也有控弦之士数万,和桓玄要个江州刺史多好。
王愔之在谢月镜身边坐下,顺手抱过平儿,笑道:“慕容德被拓跋氏驱赶到了广固,如惊弓之鸟,不足为惧,若有机会,我还想打他一打呢。
青州可是个好地方,物产丰富,且盛产黄金,落他手里,如明珠暗投,不如我拿过来。”
这倒不是他吹嘘,解放战争期间,解放军在山东开采了二十多万两黄金,有力地支持了解放战争。
更何况,青州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石墨矿,开采出石墨,就可以坩埚炼钢,全军的武备将陡然提升。
虽然坩埚炼钢的成本很高,但是在军事上,一场胜仗带来的收益,完全可以无视成本,更何况这个时代的人力极其低廉。
“还是小心些为好。”
谢氏不放心地叮嘱。
郗氏又问道:“这几个孩子怎么弄?总不能跟你去彭城吧。”
谢月镜略一迟疑,便道:“阿母,妾回钱塘带孩子便是,让灵媛和江梅随郎君去彭城,身边也有人照料。”
“这……”
王愔之怔怔看着谢月镜,歉疚道:“岂非委屈了娘子?”
“郎君曾说迟至年底,桓玄必原形毕现,届时江东又将生乱,难道郎君还不回来吗?”
谢月镜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