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被他说得低下头,再也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哭,肩膀微微颤抖。
许三观看着母亲伤心的样子,又看了看二哥激动的表情,拉了拉许二楼的胳膊:“二哥,咱先别说这个了,事都已经发生了,说这些还有啥用啊,眼下先解决事。”
许二楼胸口起伏着,显然还在气头上,但看着病床上母亲的样子,还是忍住了,背过身去双手掐腰。
许三观又安抚了母亲好一会儿,跟她说了些部队里的趣事,逗得母亲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才悄悄跟许二楼一起退出病房。
随后,两兄弟去见了医生,得知母亲并无大碍,只需要做一个小手术,静养一段时间便可以出院。
只是,他们要尽快将手术费交齐,不要延误了手术。
告别了医生。
许二楼就从口袋里掏出烟。
“二哥,医院里面不能抽烟。”许三观劝道。
许二楼当即作罢,快步下了楼,直至走到一处偏僻地脚,这才点上了烟。
“钱钱钱!他妈的,哪里都要钱!哪里都需要钱!”他吐出一大团烟雾,愤懑大骂。
许三观没有作声。
欠的钱要还,家里要修缮,母亲做手术还需要钱……
钱钱钱,确实很多地方都需要钱。
只好跟大队长开口了……
许二楼猛吸了一口烟,语气里满是不满:“老三,你说咱妈这是咋回事?大哥把家败成这样,她还护着他!我这心里堵得慌,凭啥他闯的祸,要咱们来擦屁股?”
许三观靠在墙上,看着二哥通红的眼睛,心里也不好受。
他知道二哥并不是真的埋怨妈不公平,只是这些日子受了不少委屈,心里的火气积压了太久,好不容易抓住个宣泄口,唠叨个没完。
只要把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二哥,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许三观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已经跑了,再怪他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把爸从拘留所接出来,把欠的钱还上,让妈安心养病。”
许二楼吸了口烟,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吐出烟圈:“你说得对,现在说啥都没用了。”
他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爸被关在镇里的拘留所,我之前去看过一次,现在主要是寻求对方的谅解,再赔点钱,交点罚款,人兴许就放出来了。”
“但,但咱家哪里还有钱了啊,啥也没了!”
许二楼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蹲在地上抱着头,跟个孩子一样。
许三观缓缓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二哥的后背,安抚着。
他开口问道:“那咱现在能去看看他吗?”
他就这么几天的假,如果能解决完最好,就算解决不完也必须要解决大半,时间有限。
而现在,他更想去看看自己的父亲。
许二楼抬起头,擦了擦眼角泪痕:“走吧,我带你去,不过咱得先买点东西,爸在里面肯定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