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于金辂之上的太子殿下一身玄衣纁裳,肩负日月,背承星山,双臂与胸前皆有飞龙在天,团龙卧云。
红、黄、紫、青等多种颜色丝线织成的巨大绶带,从其右肩斜挎至左肋,又有三条小绶悬挂于左腰侧。
垂挂着上百颗五彩玉珠流苏的的旒冕之下,太子殿
通身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周围早已围满了观礼的百姓。
特殊日子,不必讲究过多虚礼。
被侍卫们隔了一段距离的百姓们瞅着这阵势,委实忍不住咋起了舌。
当然。
太子爷的威势再重,这种场合难得一睹储容的百姓们也是要偷瞄几眼的。
不好大声议论,大伙儿就小声嘀咕。
“娘诶,我这辈子算是值了,见着了太子爷不说,还见着了太子爷娶亲!”
“你说咱太子爷头上戴的那玩意儿,一颗珠子怕是就得值个上百两吧?”
“咱就是说这阵仗会不会有点儿太大了?又不是啥名门贵女,这么荣宠……”
“你闭嘴吧!不是名门贵女咋了?就非得是贵女才能嫁入皇家是吧?
咱可都是平头老百姓,宋姑娘就是咱平头老百姓的代表!是楷模!表率!”
“我之前听说咱太子妃刚去太子身边服侍的时候就救了太子一命呢,整宿整宿地服侍,太子才退了烧!”
“平民咋了?平民多的是好姑娘啊,咱陛下、娘娘、太子都没看不起平民,有些人倒是自己看不上自己。”
“行了别说这个了,当心一会儿被太子听了去,瞧瞧咱太子爷多稳重,成亲这么大好的日子也没个笑脸。”
“要我说也该宋姑娘嫁进宫,瞧瞧咱太子爷,往那儿一坐就是座冰雕,一般人还真没那本事受得住。”
“冷,太冷了,怕不是嫁过去了成日里只能面对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哦。”
“那可不?往被窝里一躺,好家伙,冷的!半夜估计都能给人冻醒了。”
“冷点儿好啊,咱太子爷不是不近女色?那不正好?不用伺候男人,还有大把银子拿,这日子不好过?”
“可惜了咱太子爷那身大体格子跟脸,太子妃不等于嫁过去守活寡?”
“闭嘴!”
耳力惊人太子爷:“……”
他好歹是个活人,倒也不至于这么冷。
他是……
紧张。
说来好笑。
面对父皇与众多朝臣从不知紧张为何物的他,却总是在她面前破功。
明明说要娶她的是他,婚礼也是早就开始准备的,然一想到她马上就要嫁给他,即日起便是他的发妻。
骆峋心里便一片滚烫。
随着典仪的一声“吉时到”。
大门口两个长相喜庆身形板正的小厮点燃了炮仗与鞭炮,霎时间噼里啪啦白烟滚滚,仪仗队乐声阵阵。
百姓们捂着耳朵惊呼连连。
太常寺少卿行到以姜存简为首的,跪迎太子的姜宋两家一众男眷面前。
待炮仗、鞭炮声终于停下,他高声道:“东宫奉制,迎娶宋氏女!”
数名小太监端着放有酒盏的托盘上前。
“叩谢圣上隆恩,叩谢太子殿下恩典!”十六岁的姜探花恭敬叩首道。
说完直起身,率先饮
他身后的宋老头、姜劭卿以及一众远道而来的男亲戚也相继饮了酒。
太常寺少卿代太子叫了他们起,跟着一身绛红福寿袍的宋老头进了院内。
不多时。
一身华服,手持双凤团扇的太子妃由其外祖父一步一步地搀了出来。
冬阳煦煦,空气中硝烟味儿浓郁。
观礼的人群中有人倒吸凉气,有人发出阵阵惊叹,礼乐再度响了起来。
槛儿微偏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