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咏停顿了片刻,摇了摇头,“我自是另有要事要做。”
他说着上前两步,眼神有些疼惜的盯着江芍,“你身上的伤可疼吗?”
江芍慢慢的皱起了眉,她着实是是想不明白,裴咏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几日不见他的身影,他或许真是有事要做,可为何回来之后,却又是这副样子心疼于她。
她轻笑一声,把自己的手抬了起来晃了晃,“不过是伤了手罢了,裴将军整日在战场之上,总应该知道,战场上只要受伤,可会伤的比这重多了。”
“裴将军不必担心。”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裴咏嘴角嗫嚅,许久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若没事便好,去吧。”
江芍站在原地盯着裴咏,看了许久之后,总算是没有忍住,问道:“裴叔,我只问你一句,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否出自真心?”
裴咏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竟是质问她:“你知道了什么?”
她抿了抿嘴,也知道再问下去,或许没有什么其他意义,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裴将军,再会。”
江芍回头离开,跟上了沈清安的步子。
“说了什么?”沈清安看她的面色不佳,便问道。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清安,我们回去吧,明日准备回京了。”
见她似乎是不愿多说,沈清安轻轻的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好,泱泱,我们回去。”
夜色如倾倒的墨汁,浓的抹不开,看不到。
裴咏帐内,唯一一盏烛火被瑟瑟寒风吹得左右摇摆,帐内唯有二人,一站一跪。
站着的人穿着一袭黑色斗篷,整个人的脸都被笼罩在斗篷帷帽之下,只露出来略有些凉薄的唇。
那人道:“叫你处理的人,处理的怎么样了?可处理干净了?宁王与他那王妃本事不小,如果没有处理干净,当心被抓住尾巴。”
而跪在地上的人,正是裴咏。
他沉默许久,点了点头,“人已经处理掉了,万丈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最好。”
“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与江芍再有许多交集,她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吗?若你现在不合理,用这个身份的话,都是白白浪费了她的信任了。”
裴咏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低垂下眉眼,轻轻点点头:“属下明白。”
“此事对你而言确实为难,不过好在她现在还没有掀起来什么风浪,会不会比你现在就去做个决断,但是,切记需要注意一些才是。”
裴咏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说,只是一味的称是。
黑衣人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转身从营帐离开。
裴咏直到帘子落下来许久,才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行尸走肉一般,落坐在圆桌边上。
烛花在这个时候,噼啪作响,将他思绪拉了回来,叫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他正对面挂着的东西。
那是一张弓。
但其实,裴咏之于骑射一途,并没有什么天赋,所以,这张弓并不是他的。
而是江芍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