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勒的晨光刚漫过芒果林的树梢,沐娜允就提着帆布包敲开了段景宏暂住的客栈房门。
包里装着两把折叠铲、一卷卷尺,还有个巴掌大的手电筒。
段景宏早已穿好短衫,见她来,随手拿起墙角的洛阳铲:“走吧,早点去,免得中午太阳太晒。”
两人沿着郊区的土路往废弃老宅走,路面还沾着昨夜的露水,踩上去软乎乎的。
路两旁的芒果树长得茂密,枝叶交错着挡住阳光,投下斑驳的阴影。
沐娜允走在前面,时不时弯腰捡起块土块,捏碎了看土层:“你看这土,是红黄土混合,跟史料里说的岷王时期墓葬的封土成分差不多,肯定错不了。”
段景宏跟在后面,冷笑不已。
“到了。”片刻,沐娜允停在老宅门口,木门早已腐朽,歪歪地挂在门框上,上面爬满了藤蔓。
她推开门,“吱呀”的声响在安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后院的芒果树下,青石板墓门静静躺在那里,边缘长着些青苔,石板上刻的缠枝莲纹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出明代官窑的风格。
这是王奎特意用盐酸做旧的效果,连青苔都是从附近老宅子移栽过来的,足能以假乱真。
沐娜允蹲在青石板前,用折叠铲敲了敲石板边缘,声音沉闷:“这石板至少有半尺厚,得用长撬棍才能撬开。你试试洛阳铲,探探
段景宏接过洛阳铲,往石板旁边的土里插进去,手腕轻轻转动。
铲头带出的土是湿润的,却不泥泞:“没积水,土层很实,应该是封土压实的。”他故意把铲头在土里多蹭了蹭,带出点之前王奎埋下的仿瓷片碎屑,“你看,土里还掺着瓷片,跟上次给六爷看的那块一样。”
沐娜允捡起碎屑,放在指尖搓了搓,眼神更亮了:“错不了!这肯定是墓里的瓷片,被封土埋了几百年,才会这么碎。咱们回去跟六爷说,一切无碍,晚上就能动手!”
两人没多停留,确认完墓门和土层情况,就沿着原路返回。
时间一晃而逝,夜晚很快就到,夕阳刚沉入地平线,曼德勒就被夜色裹住。
郊区的土路没路灯,只有远处村落的零星灯火,像困在黑暗里的萤火虫。
寸文山坐在皮卡车副驾上,手里攥着黑檀木匕首,指腹反复摩挲着刀柄上的缠枝纹,膝盖上放着个手电筒,光束在腿上晃来晃去。
“还有多久到?”他第第三次问开车的段景宏,声音里的兴奋压不住。
后座的沐孟莲和沐娜允正检查装备:沐孟莲把撬棍绑在背上,腰间别着两把弹簧刀;沐娜允则把防水布和棉线手套塞进帆布包,手里还拿着个罗盘。
说是“下墓怕迷路,用罗盘定方向”,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那罗盘早就被段景宏偷偷调了磁,指不准方向。
就算没调磁,这罗盘也几乎没啥大用,顶多起到个安心的辅助作用。
“快了,六爷,前面就是老宅。”段景宏放缓车速,车灯关掉,只靠月光辨认路。
皮卡车停在老宅百米外的芒果林里,四人下车,脚步放得极轻,像猫一样往老宅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