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仰头一声嘹亮的啼鸣,双臂猛地向前一挥。
两道巨大的火焰弧线在空中交汇,化作“大”的形状,精准地落入音波龙制造的暴风漩涡中——
“轰 ——!”
火焰与暴风碰撞的瞬间,整个通道仿佛被点燃,橙红色的火焰在暴风的裹挟下,瞬间形成一个直径数米的“火焰旋涡”。
火焰的温度让周围的水晶壁都开始发烫,部分黑雾触到火焰,立刻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
火焰旋涡不断旋转,将污秽牢牢困在中央,它庞大的身躯在火焰中剧烈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
扶摇的暴风持续为旋涡提供动力,燃石的火焰则不断加强温度,两者配合得天衣无缝,形成了远超单一技能的恐怖威力。
华悦盯着火焰旋涡中不断挣扎、萎缩身躯的污秽,他没有丝毫留恋,立刻掏出精灵球,对准扶摇按下按钮。
红色的光束从球中射出,精准地将扶摇收回,没有一丝停顿。
感受着迎面扑来的灼热气浪,华悦反手捞起向他跳来的伊布,立刻与其他精灵一块,向大部队追去。
……
另一头,米可利一路上脚步飞快,借助华悦装置的帮助,稳稳避开那些干扰判断的岔道,终于踏上了归源塔顶层。
这里并非他想象中的密闭空间,而是一座露天祭坛——
顶层中央,正矗立着一座由水晶与青铜打造的古代装置,塔身的螺旋晶簇蔓延至塔顶地面,最终汇聚于装置。
那装置呈圆形、直径约三米,底座是三层阶梯状的青铜台,在间隙间还生长出了细碎的莹蓝晶石。
装置顶端悬浮着最后一块青铜磬,磬身刻着完整的海之图腾,与下方装置的凹槽完美对应。
装置两侧各立着一根水晶柱,柱身上则缠绕着珊瑚状的金属纹路,顶端托着一盏不知以何为燃料的光盏,火焰正在其上跃动。
先前亚克夏神殿的装置,现在看来,更像是它的简化版。
待米可利抱着玛纳霏冲至祭坛前,来时的通道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响动,他们甚至能听到哪怕经过穿透重重阻碍,依旧叫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但此刻无暇他顾——装置正与心灯发出同频的共鸣,仿佛等待已逾千年的誓约。
玛纳霏从米可利怀里跳出,目标明确的直奔中央,在踏入祭坛的瞬间,心灯的光芒突然暴涨,与装置顶端的光盏产生联动——
两侧水晶柱上的纹路开始发光,顺着柱身向下蔓延,最终在青铜底座上汇成一道完整的能量回路。
“玛纳~”
随着玛纳霏的轻声吟唱,祂头顶的触角发出了荧红的亮光,面前的水晶逐渐充盈起亮光。
短暂的蓄力过后,荧光骤然下冲,沿着基座返至两侧光盏,本悬浮高空的青铜磬终于缓缓下落。
看着悬浮于面前的青铜磬,米可利试探性伸出手去,只是他指尖不过刚触碰到磬身,装置便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
“嗡——”
底座的古文字纷纷亮起莹蓝的亮光,层层环绕,将他与玛纳霏笼罩其中。
而在被复数莹蓝晶体缠绕的“光源”之中,一块石板状的物什正散发着冷光。
“玛纳!”(就是现在!)
直到玛纳霏回首向他发出信号,米可利不再犹豫,按照之前与玛纳霏约定的节奏,指尖重重落下。
“铿锵——!”
第七声磬响陡然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雄浑。
声浪撞在归源塔的穹顶,“光源”随之爆发出一阵涟漪,最终化作漫天莹蓝的光雨簌簌下落。
青铜磬开始旋转,直至与底座的凹槽完美咬合,刹那间,水晶柱上的光盏火焰暴涨,将整个塔顶照得亮如白昼。
玛纳霏的心灯挣脱祂的怀抱,最后飞至装置中央,化作一道光融入能源之中——
整座归源塔好像活过来般,本自下而上奔流的能量潮一顿,霎时改变了方向。
古代装置的核心也开始转动,无数复杂的齿轮与符文随之激活,发出 “咔嗒咔嗒” 的轻响,像是一台沉睡千年的机器终于重新启动。
“成了吗?!”
通道口传来海潮兴奋的呼喊,华悦一行人刚踏入塔顶,震耳欲聋的磬声便裹着莹蓝的光粒扑面而来。
古代装置的齿轮“咔嗒”转动,水晶柱上的光盏火焰暴涨,所有人都被这景象吸引,脸上绽开劫后余生的笑。
唯有华悦,目光死死钉在身后的通道口——那团一直穷追不舍的污秽,此刻正僵在原地。
它流体状的身躯剧烈蠕动,像是被无形的手反复撕扯,原本浓黑的雾气竟开始微微透明,露出内部翻滚的星空状絮状物。
可这“虚弱”的表象下,华悦的绿眸却捕捉到了异常——
雾气的流动轨迹变了,不再是杂乱的扩散,而是在悄然汇聚,像在编织某种形状。
周围的人还在欢呼,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华悦的呼吸渐渐急促,指尖的雷弧不受控地跳动——他看见污秽的雾气中,一道模糊的轮廓正在成型。
先是眉骨的弧度,再是下颌的线条,最后,一道熟悉的刀疤缓缓浮现,从左眼延伸至嘴角,带着抹玩世不恭的张扬笑。
是杜鲁布!
华悦的心脏骤然一沉,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个地下组织的 “幽灵”,那个本该和绫枫一起逃离亚克夏的海贼团首领,怎么会变成污秽的一部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却没法让他从震惊中彻底回神。
“是……啊,太棒…了。”
沙哑卡顿的声音突然钻进耳朵,可只有华悦听见。
他看见了,看见“杜鲁布”的嘴唇开始抽搐,像是生锈的零件在勉强运转,每个字都裹着粘稠的黑雾,却精准地吐出了联盟语。
周围的欢呼还在继续,海潮正拍着铁螯龙虾的背甲,却没人察觉华悦的脸色已变得惨白。
下一秒,“杜鲁布” 的嘴角突然向上咧开。
那不是正常的笑容,而是以一种违背人体结构的角度,硬生生扯到耳根,露出漆黑的牙床。
原本还算正常的眼睛也开始向上翻,只剩下眼白上布满的血丝,扭曲的表情像一幅被撕碎再拼凑的诡异画作。
华悦的耳膜骤然嗡嗡作响,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消失无踪。
他死死盯着那张脸,看着“杜鲁布”以仰视的姿态看向自己——明明是处于弱势的角度,却透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第七声磬…响了,真是太棒了……不是吗……?”
污秽的声音再次响起,混杂着金属摩擦的杂音,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
“华悦?”(本来世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