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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镜中“花”(10)——秘境的真相(1 / 2)

这算是诘问吗?华悦有些不确定的思考着“华悦”向他发出的问题。

可他语气也不如论文答辩上的步步紧逼,甚至称得上是在谈心般轻飘。

华悦没有回话,又或是清楚的知晓自己无话可辨的事实,于是体面的不再挣扎。

“华悦”就站在那、站在高处,未知图腾与数字作为他的背景,众星拱月般围绕在他身旁。

青年眼下有因长期过度劳累而生出的青黑,垂眸敛目,手里握着个快空了的咖啡杯,仪态放松而自在的看着他,不带任何攻击性。

就好像他只是存在本身,就是某种智慧的象征。

耀眼,却让华悦觉得他好像不是个活人,更像是他过去的影子、一道纠缠不清的幽魂——

以至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肌肉,恨不得下一刻就夺门而出。

“华悦”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华悦清楚的意识到这点,他的话甚至比不上过去与塞缪尔的学术交流。

那时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中场休息”这样的中立结束语都比现在要激烈,带着恨不得再战三百回合的意犹未尽。

可这样平淡,不带对得到回应希冀的话,却令华悦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和紧张感,令他不由自主的攥住了左手的小臂,逐渐垂下头。

就像他若是给不出答案,下一刻就会被冠以“废物”的名头,被“华悦”宣告连实验材料都做不成的从这里丢出去。

他想辩解什么,但事实胜于雄辩——而他们都不是会对板上钉钉之物去辩解的人。

华悦承认,他不想落个这样窝囊的下场,更不想由“华悦”来宣判这个结果——

就像当初自己与污秽的战斗,他宁愿战死沙场、死的惨烈,也好过当个逃兵、背井离乡的活着。

热可可一滴滴从空中滴下,气氛逐渐冷凝、紧张的像是浸入水中,将要窒息般。

“艾路。”“艾路。”

下一刻,斯年们不约而同轻叫出声,不带任何想法的、沉稳的呼唤,却打断了他如毛线团愈缠愈乱的思路。

随之而来的,是手臂被温暖之物抚上的触感,望着那绿色的皮肤,华悦一时怔愣在了原地。

有了暖源的比对,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体温……原来是这么低的吗。

耳旁,三角梯发出了只有被猛烈踩下才会有的“嘎吱”声,与其同时的是“华悦”一声沉闷的痛哼。

华悦抬眸望去,就见“华悦”由原先的站立的动作变为了坐下,这会还在揉着屁股,手中被撒了个一干二净的咖啡杯被超能力抬在空中。

“斯年”自下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堆因他情绪激动而波及的无辜热可可,也在下方悬浮着,避免了被浪费的结局。

“艾路。”(请温柔点吧,他们不应该因外物而受到牵连和责备。)

“哼……”

“华悦”哼着,对“斯年”意有所指的提醒不置可否,表面上软硬不吃的一下利落转身,就把自己给转了回去,留下个冷冽倔强的背影。

自他衣角垂落的金丝又动了起来,卷起那些个充当挂饰的白板笔,像个八爪鱼似的,就打算继续他的实验。

“斯年”叹了口气,向本体递去个略带歉意的笑,却给“华悦”留下了半张落寞的侧颜——

“好吧,好吧。”

暗中窥探情况的“华悦”这才败下阵似的应了下来,于是“斯年”立刻扬起了愉快的得逞笑来。

“看在他加入后,课题进度事半功倍的份上,我承认——对于一位失忆症患者我应当温柔些的。”

“华悦”语气无奈,自家精灵向来知道该如何拿捏他的脾气。

他捏着山根叹了口气,停下手中书写符文的动作,转过身,蹙眉自上而下的俯瞰着另一方。

那个可怜又可恨……那个眼神不复与自己辩论时的光彩,此刻明显沉浸于心病,病而不自知的人儿。

……

“华悦”复又垂眸看去,望向被白大褂遮掩的腐蚀性伤口,神情平静。

他记得这处伤的来源,来自于骑拉帝纳一次漫不经心的路过、一场某种程度上的无妄之灾。

没有遗蜕,他只能拿自己的身体作为实验材料,去抵抗、进化……以得来一具,可以短暂适应黑雾侵蚀的身体。

可这仍旧不足以支撑这具身体长时间的存在,湮灭性质实在难办,它们比之癌细胞还要疯狂万分。

肉体凡胎无法适应,那么更高维度的苏生之蕊呢?

为了解决威胁了生命和职业心作祟的两大问题,当时的他如此想着、也这么做了。

结果是喜人的,那个特殊的实验体也是因此而诞生,也成了日后支撑他课题成功的前置条件之一。

而在白炽灯下、在青黑血管之上,他能在皮肤上依稀的见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漆黑的伤口之中,正穿插些许细碎鎏金的纹路。

那些纹路隐隐绰绰,就像缝补布娃娃时没能藏好的针脚,却尽职履行着“针线”的职责,把黑雾给遏制在了小臂处。

在迷雾中难以看清全貌,只能半猜半看的窥见它的轮廓——

是类荻花花穗的模样。

……

“华悦”了解华悦,毕竟他们有着一定程度的共通记忆和特性,自然也清楚对方究竟在介怀什么——

黄金荻花、或者说黄金荻野。

这个被世人所传颂的荣耀,甚至一度排在了传说本身的华悦之前,而被人们而广为熟知。

听得多了,久而久之,兴许是连华悦本人都这么认为了,才会潜意识里搞错了因果位置。

对所有的转换者来说,【天赋】伴生物就如他们的半身——是他们本相特质的一角、是灵魂在现实的折射,是比之肉体这一容器要更加亲密的关系。

望着华悦的身影,“华悦”忽然觉得,自己试图给本体开一堂心理诊疗的行为很无语。

往深了说,就是带着因果颠倒的啼笑皆非、和旁观杞人忧天的莫名其妙。

万界皆有因,受前必知果。

是了没错,在当初被反物质的黑雾所侵蚀,命悬一线之时,拯救了“华悦”的、维持着如今自己生命的。

从不是俯瞰他挣扎的遗蜕、那个无情但尤其尽职的大型能量转换器,而是这抹夺目的鎏金——

是华悦的【天赋】,是黄金荻花,是他本身啊。

不是因先有了遗蜕和黄金荻花才会有华悦,而是有了华悦,才会有这些东西、才会有传说的诞生。

思及至此,“华悦”差点就又要神经质的笑出声——

我一个复制品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承了你的情,因你的“设定”而活了下来,你却因为我的几句疑问而自我怀疑起来了?

哪有人做研究不犯错的啊?只是失败而已,当年研究阵法把自己手炸飞了,血渍呼啦的喷一脸也一点不气馁、淡定的一批。

怎么这会就不行了啊?要不要这么可爱又可恨啊,我亲爱的本体?

意识到这点的“华悦”才会一时嘴瓢,或者说情难自己?总归是做出了发问。

但他的本意,并非是出于质疑这种肤浅的情绪,硬要说更偏向于提醒。

谁会喜欢别人把自己的过错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上提的感觉?“华悦”自然也是不喜欢的,因此脱口而出后很快就后悔了。

毕竟那种羞耻感足以令每个正常人感到无地自容,乃至愤怒的发疯大叫、反驳对方,以发泄和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华悦没有,他憋住了这股情绪,乃至任由自己继续抨击他的行为。

哪怕错不在他。

对此,“华悦”颇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和悲伤,也让他霎时间生出了,对自己如今的性格感到无比差劲的想法——

毕竟诚如“斯年”所说,失忆并非是华悦的错,后者也一直都在为此而挣扎着。

人都是想活的更轻松些、更健康些的,在这一点上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大抵是感受到了自己因秘境而被剥离,如今为数不多的道德情绪波动,“斯年”才会出口给他递台阶吧。

毕竟他的搭档向来关注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