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峨嵋真气,矅曦已不需要鸣云再运功相助。
鸣云舒展筋骨,将身形如以往再次收缩了近一尺。
七尺石穴一时间宽松了不少。
此刻,少年人从百宝囊里取出食水递于矅曦。
对方正饿得急了,也不推辞,接过就大口吃喝。
矅曦的吃相甚是粗鲁,鸣云猜到她出身多半贫寒,
便随口问了问她的身世,不料少女原本开心的面孔迅速黯了下来。
知自己说错话,鸣云不敢再言语,取出一件自己的旧衣,并针线与刀剪,竟当场将衣裳改小。
矅曦看得有趣:
“周大哥,你还会做衣服?”
鸣云笑了笑:
“我是孤儿,自幼做惯了的。虽然有姑姑照顾,但能自己动手,总是好的。”
“姑姑是什么?”
鸣云一惊,不想矅曦不只不通礼俗,竟然连至亲骨肉也不分明。
于是,一面裁剪,一面和矅曦说些人事。
矅曦听得极是有趣,连连发问,尤其在知道鸣云还有自小的玩伴铁牛,更是羡慕。
鸣云也从她口中得知,虽然身世都记不得了,却可以肯定自小无父无母,也没有亲友。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
雨势小了好些,鸣云望天道:
“看来,到了明天,这雨就能止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发。”
矅曦闻声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咬着唇道:
“我都听周大哥的!”
当夜,鸣云守在洞口,为其遮风挡寒。
不想矅曦到了半夜畏冷,身体往鸣云背后靠来。
少年人料她虽然得了峨嵋真气,到底功力还浅,不能在睡梦中继续运功,
于是照旧将其用厚毯裹了,横在自己怀中,一面运功,一面为其护暖……
可到了第二天清晨,雨势又大了好些。
且不止于此,可能是因为久不见阳光的缘故,石穴内越发寒冷。
鸣云见不是法子,便将矅曦安置在洞中,自己穿了外袍飞身外出,花了不少心思,找到一株松树伐了,拖了回来。
当下将树干切做一段段垒在石穴里,剩余的松枝则被他靠着石壁粗粗结成一架松篷。如此一来,石穴内可活动范围又大了些。
因树干浸湿不好取火,鸣云只能将树皮剥了,用流有松脂的树芯生火。
再用石片垒了一个石灶和烟道,将炉烟引到外间,其中就有些石缝隙漏烟,也被鸣云用松枝合了泥土封堵。
一旦有了炉火,石穴温度迅速上升,矅曦大是开心:
“周大哥,你好厉害!矅曦不冷了。”
鸣云笑了笑,又将顶上松针扯下好些,放在石灶岩板上,借火烤干。
如此往复不停,到了午时,已在石穴地上铺了厚厚一张松针床,再在松针上铺了毯子,坐卧其中甚是舒适。
矅曦卧在松针床上,大乐:
“周大哥,你把这石洞布置得如此舒服,就……就好像家里一样!”
说着,忍不住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鸣云不解:
“怎么说着笑着,矅曦姑娘倒哭了?”
矅曦摇了摇头:
“周大哥你人这么好,可是很快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