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的话,犹如一柄重锤砸在蓝焰狱主心口,让他浑身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这一刻,他终于恍然大悟——北宫无羊临时更换测试对象,那些看似周全的理由,竟全是掩饰,竟是早有预谋的心机!原来那一番“良策”,竟是给陆家埋祸的毒计!其心,险恶至极!其心可诛!
蓝焰狱主那张覆盖面孔的面具,此刻都都在微微抽搐,狰狞至极。被北宫无羊愚弄的愤懑让他胸腔里怒火翻腾,他眼底的蓝光一闪一闪,像鬼火在燃烧,让人心悸。
一旁的老八很认真听着,虽然听不大明白那些弯弯绕绕的谋算,但他只懂一个理儿——凡是小月月说的,一定是对的。
于是,他气呼呼朝蓝焰狱主叫道:“小月月说滴(的)对!老三,你是个傻子!妈蛋,还不如我井(精)!”
——嚯,如今的老八,倒成了“聪明人”了?
而此时,北宫无羊的险恶用意被月上一语道破,蓝焰狱主也深知此事后果,真是不堪想象,他咬牙切齿,声音似从喉间挤出:“这个混蛋,他怎么敢——”
月上道:“他为何不敢?他本是一代神医,医术冠绝天下,却被我陆家囚禁这么多年,还废去双腿,终日如履薄冰苟活。若换作是你,你恨不恨?”
蓝焰狱主胸口起伏,道:“恨!”
月上点头,目光幽深如渊:“他也恨。但他没有力量改变,所以这么多年只能隐忍,将这份恨深埋心底,等待一个能翻身的机会。而如今,江湖乱象将起,我们也要有大动作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时机。更何况,他吃准了,我们不会杀他。因为我能活到现在,身体一天天好转,都是北宫无羊功劳,他也无可替代。”
蓝焰狱主听得心惊肉跳,他原本以为这么多年了,北宫无羊认命了,不再有异心,而是全力助他们,结果,他被欺骗了。
此刻蓝焰狱主无处发泄,他蓦地仰天一声低吼,陡然转身,掌中蓝光暴涨,朝着旁边一块大石一掌拍出,一道蓝光击在大石上。
“轰——!”
那块大石瞬间崩碎,碎屑如雨。
蓝焰狱主胸口剧烈起伏,蓝光在面具缝隙中闪烁不休,整个人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巨兽。真是恨不得把北宫无羊碎尸万段解恨。
他也自知这次犯下的过错太大,心中羞愧难当,突然就要朝月上拜倒,准备谢罪。
然而月上轻拨手中玉板,那玉板随即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板面上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纹路在这一刻亮起幽光。蓝焰狱主立刻感到一股无形而强大的真气,将他硬生生阻在半途,无法下拜。
事已至此,月上也不愿让三叔太过难堪,更不想他背负过重的罪责,便淡淡道:“三叔,哪有叔叔拜侄儿的道理?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蓝焰狱主道:“可我犯下大错,没有识破北宫无羊的险恶用心!”
月上沉默片刻,神情渐缓,语气也恢复了慵懒平和:“三叔,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我们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将后果降到最低。不惜一切代价。总之,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蓝焰狱主问:“那北宫那个混账,怎么处置?”
老八插嘴道:“要不让我好好耍耍那老炸(杂)毛,他就老实了。”
或许是谷底阴冷,月上把斗篷裹得更紧些,用那慵懒低缓的声音道:“我这身子离痊愈不远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这一天,我爹当年也盼着;这一天,我们陆家所有人都在等。所以,绝不能功亏一篑。北宫无羊在未好前不能动,我们要装作什么都没察觉。你可以告诉他,月上虽然对临时更改测试对象有些不悦,但对测试结果非常满意。先让他得意些日子吧。”
蓝焰狱主皱眉,道:“既然他给我们埋下祸根,必然还会找机会引发,他不会就此罢手,还会耍花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