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安咬牙吐出一个字,眼中燃起决绝的火焰,仿佛已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夜黑得像泼了墨,浓稠得看不见一丝星子,天空被厚厚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连月光都透不进来。
郊外的小路坑洼不平,两旁是枯黄的荒草和稀疏的树影,只有吉普车灯一晃一晃地亮着,在黑暗中划出短暂的光带,像在无边的夜里艰难跋涉。
乔晚音死死攥着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每颠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跟着动一下,像在跟着心跳一起敲鼓,小小的手脚在腹中不安分地蹬动。
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她的神经,仿佛那孩子也在感知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还撑得住吗?”
傅黎安一只手抓着方向盘,掌心因紧张而沁出汗水,另一只手却腾出来,轻轻压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动作轻柔得近乎呵护,“别逞强,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嗯,没事。”
她扯出一个笑,声音轻得像风,飘在耳边几乎听不清,可笑意却未达眼底,“这小子,比我想象中皮实。胎动挺有劲儿,大概是随了他爸。”
后座上,傅黎安的三个战友全副武装,头戴战术帽,身着迷彩作战服,手持冲锋枪,神情冷峻。
他们沉默得像石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警惕着每一个可疑的动静。
最年轻的王磊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嗓音中带着一丝焦灼:“嫂子,你就别跟了,太危险。万一里头有埋伏,咱们顾不上你……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不能冒险。”
“不行。”
她摇头,语气硬得像铁,目光扫过王磊,又掠过其他两人,不容置疑,“我不亲眼看着,睡不着。这事,必须我在场。”
这话是编的。
她心里清楚得很——她非去不可。
真正的原因,她不能说。
只有她,凭借对原著的记忆,才知道那老宅的机关暗格藏在何处;只有她,才能悄无声息,把郑明远藏在暗处的脏东西一锅端,连根拔起。
这个老巢,是她在昏迷前翻看旧日记时,猛然想起原著里提过的一笔才记起来的。
那一行字,像根刺,深深扎进她记忆的深处。
郑明远贪的钱,还有那些足以定罪的账本、证据,全锁在这座郊区的别墅里。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谁也想不到他会把最危险的东西藏在一个破败不堪的老屋里。
可恰恰是这种“破败”,才是最完美的掩护。
车停在离别墅一百米的树丛边,引擎熄灭的瞬间,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被夜风吞没。
月光终于破云而出,洒在前方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