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单打独斗(2 / 2)

可话说出口,她自己心里却空落落的——像寒冬夜里被风吹透的窗纸,呼呼地灌着冷气。

她越说“不会”,心里反而越没底,仿佛在用言语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否认某种可怕的预感。

傅黎安气喘吁吁跑回来,胸口剧烈起伏,军装沾满清晨草叶上的露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冰冷地紧贴着他滚烫的皮肤。

他的裤脚还沾着泥点,显然是刚从外头疾步赶来。

“保卫科已经报了派出所,民警已经出动,几个片区的巡逻队都在配合寻找。”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他看见乔晚音的脸白得像纸,唇色发青,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摇摇欲坠。

他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心疼地攥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凉得吓人,指尖微微颤抖。

“青青,别慌。”

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沉稳的力量,“二嫂对城里不熟,连去趟菜市场都要问三回路,她走不远的。一定就在附近。”

乔晚音眼睛发热,眼眶里像灌了热油,灼烧般刺痛。

喉咙像塞了块硬棉花,堵得她无法呼吸,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想起昨晚二嫂离开时那双眼睛——没有怒火,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暗,全是绝望,像被整个世界无声地抛弃了。

那时她还劝二嫂:“天太晚了,别出去了。”

可二嫂只是摇摇头,低声说:“我想透透气。”

想起那句一字一顿、带着哭腔的话:“城里人,从来就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那声音像一根锈铁钉,深深扎进她的记忆里。

想起这些天,二嫂天不亮就起床,踩着拖鞋在厨房灶台前忙活,帮她收拾幼儿园的教具、洗孩子们换下来的一堆脏衣服、煮粥烧水,手脚利索,从不喊一声累。

就连小苗苗夜里哭闹,她也总是第一个爬起来哄。

她总说:“晚音啊,你上班累,我多干点没啥。”

要是二嫂真出了事……

她不敢想。

脑海里浮现的是二嫂倒在桥下、卡在巷口、被人发现时冰冷的身体……

她猛地打了个寒战,胃里一阵翻搅。

“我去问柳飘飘。”

乔晚音忽然抬头,目光从茫然转为锐利,声音轻,却像刀子划过空气,坚决得不容反驳,“二嫂最近总跟她一起,去哪儿都找她说话,茶也不喝一口就往她宿舍跑。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傅黎安皱眉,眉头拧成一个结,眼里闪过警惕的光。

“我跟你一块儿去。”

他语气坚定,不容商量,“这事儿不简单,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文工团的练功房里,阳光斜斜地洒进来,木地板被照得泛着微黄的光泽。

柳飘飘正压着腿,身体弯成一张弓,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