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恨毒了宣屏,却没想过宣屏会因为烫伤不治就病死了。
他要想弄死宣屏,大可遮掩着,干净利落动手。
本意,只是想先磋磨她们母女一阵子泄愤,叫她们知道他楚王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能由着她们母女算计,好叫她们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
实在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宫里突然来人,他又毫无防备。
这个宣屏——
死后都还要连累着坑他一把。
楚王恨得直磨牙,暗中却死死攥着姜氏手腕,威胁她要安分,切莫再叫他丢脸。
姜氏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她对宣屏的死,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最初的一点伤心过后,很快就被和尸体锁在一起的恐惧取代。
后面的日日夜夜,她只想逃离。
现如今,终于不用和女儿死不瞑目的腐败尸体锁在一个院子里,她人甚至是恍惚又轻松的,又哪里想到还要为了宣屏叫屈找事儿?
宣屏没了的消息,宣睦早就知道。
她们母女虽被单独锁起来,又不是锁在不见天日的深牢密室,宣睦想知道,当天就知道了。
只是,宣屏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他甚至,都没跟虞瑾提过。
这消息,皇帝也是听完就算,对楚王摆摆手:“你们两个先站到一边。”
“是!”楚王依言,拉着姜氏尽量往边上站。
英国公被两个御林军护卫搀扶,或者说是被拖着进殿,一家三口跪
“英国公老迈,又有病在身……给他赐座吧。”纵然瞧不上,皇帝也不至于苛待英国公。
很快有人将抬英国公过来的藤椅送进殿内,英国公被安置坐下。
没用皇帝出面,宣睦直接转身发难:“本帅以前住在国公府时,有位相熟的护卫,关系不错。最近他目睹了一桩凶杀案,是国公夫人您的心腹况氏,三更半夜带人潜入你孙儿宣恒的家奴卢氏房中,意图杀人。”
虽然早有预料,卢氏可能是落到宣睦手中,此时,滕氏也先是眼皮一跳。
卢氏进了国公府后,就没有亲力亲为伺候他了,宣恒知道国公夫人拨给她一个单独的小院养老,开始那段时间还偶尔做做样子去看看她,说两句话。
最近,事情多,他也心烦意乱,早把卢氏忘到九霄云外。
是以,全然不知,卢氏已经失踪多日。
更不知道,他的祖母瞒着他对卢氏下手了。
明明之前他提议杀卢氏灭口,祖母拒绝了啊!
他只是因为卢氏知道他的身世,才想杀卢氏,并不知晓滕氏和卢氏以前旧事。
即便如此,宣恒也惊诧不已,霍得扭头看向滕氏。
滕氏垂眸不语,没承认,也没着急否认。
宣睦冲殿外扬声:“带进来!”
宣恒忍不住转头。
很快,一个眼生的高个子护卫,和脸色苍白虚弱况嬷嬷被带上大殿。
那护卫宣恒没什么印象,但对方穿的是英国公府统一的护卫服。
“小人柳三……”两人不敢直视圣颜,全都规规矩矩低着头,进殿就跪。
那护卫口齿清晰,并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如实将那夜的情况说了。
最后,他道:“那卢氏进府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与人为善,且她虽卖身为奴,就算犯错,国公夫人大可以公开处置,三更半夜派人暗杀,属实不合情理。”
“小的当时救人心切,就本能的出手了。”
“只小的孤家寡人,在京中别无亲友,实在无处托付,就只能求到旧主门下。”
“当时宣帅出京公干,好在宣宁侯府的虞大小姐通情达理,暂时代为安置了那婆子。”
宣恒听到这里,还不晓得这里头真正的事。
只觉是抓住漏洞,当即反击:“那婆子仗着带大了我,向来不安分的,是她之前向祖母讨要大宅子单独搬出去养老不成,记恨在心。他们是一伙的,一起编排出来的瞎话,构陷我祖母。”
滕氏与他虽然跪在一处,但是众目睽睽,且皇帝又在高处,她要拉扯就太明显了。
所幸——
她早做好了最坏打算,宣恒也可以是弃子,便任由宣恒出丑。
宣恒话落,无人响应。
包括他二叔宣松,都一脸菜色。
然后,人群里就有位刚正御史,嘲讽出声:“国公夫人的这位心腹婆子伤势不轻,所以,她也是里应外合,背主的一员?却不知,她又是因何记恨国公夫人,甚至到了不惜自残构陷的地步?”
如果你身边亲近之人中,有一个人说你有问题,那可能是他诬陷你,可若你身边亲近之人,人人都说你有问题……
要么就是你身怀大才,被庸才集体排斥嫉妒,要么,就只能是你真的有问题了。
宣恒浑然不觉,自己先给国公夫人挖了个坑。
? ?二更。
? 宣六:我这么大一个反派女配,就这么没了?是不是死太潦草了点?
? 阿瑾:该受的罪都受过了,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 宣六:不是,你们这一局不是要针对英国公府吗?为啥死的是我?
? 阿瑾:对啊,你也是英国公府的,从你开刀……
? 宣六:……
? 嗯,宣六终于下线了,死法尚可,勉强抵偿她上辈子对我们阿琢做的了,撒花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