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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清洗污名(2 / 2)

周晚琴似未听见一般,叹道:“果是姻亲故交,苏二夫人这般胸襟格局,真真是难得。依我看,今日这场宴会,倒像特意为维芳姐姐洗去污名而设的呢。”

詹氏听到众所言,心中本就堵着不快,神色淡淡道:“陈家大小姐遭流言缠身,我家老爷闻之便夜不能寐。蓉姐尚在陈府,苏陈两家又是姻亲,岂能坐视不理?他前两日从习大人处得知内情,当即催我备宴,务必为陈家大小姐辩白冤屈、洗去污名,也好叫蓉姐宽心。”

祝夫人颔首赞道:“不料苏大人竟有此等胸襟。朝中素来传苏家两房不睦,关系疏淡,看来此等流言当不得真。”

詹氏闻言莞尔,执帕缓声道:“姐姐此言,亦非全错。大哥与我二房确是疏远,平日素无往来,唯逢年节,才自瓜州遣人捎些土仪孝敬母亲,与我家老爷更谈不上半分交情。”

祝夫人敛眉不解,追问道:“既如此,苏南易这般凉薄,苏大人为何还要出头为陈家洗冤?要知嫁入陈家的苏婉蓉,是苏南易亲女,非你二房姑娘,这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找事儿?”

詹氏轻叹一声,道:“姐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本就是实心肠之人。虽苏南易与他不亲,可他总念着兄弟血脉情分,想着能帮衬便帮衬一把,横竖也非大事。再者,苏婉蓉既姓苏,总归是从苏府门里嫁出去的,岂能坐视不管?”

众人听罢连连点头,赞叹道:“原来如此!苏大人这般气度,当真是顾全大局的君子!”

苏府宴散,陈维芳昔日污名终得昭雪,声名复振于席间。满座称贺之际,唯詹氏一人悒悒不乐。其近身倚重的葛妈妈与金莲,虽未遭发卖,却已被她强遣至庄院暂避风头 —— 此二人乃其心腹臂膀,怎舍得轻易舍弃?

更令她如坐针毡的是,宴上众人谈及此前流言,无不痛斥造谣传谣者居心险恶,众人言语间的鄙夷与愤慨,句句似针,直刺心口,这般当面受辱的滋味,着实难受。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欲借流言毁陈维芳名声,反倒让自己落得这般尴尬境地。詹氏只觉胸中郁结,连杯中酒也失了滋味,唯有强撑着体面待客,待宴散后,便一直闭门谢客托病不出。

这日傍晚,肖玉凤立在榻边,望着榻上女儿,眉宇间满是痛惜,叹道:“那苏府上下,竟无一个良善之辈!不知是我陈府与他们天生相克,还是怎的,一个个都存着算计之心,欲陷我陈家于不义。”

维芳指尖轻捻着李青安所赠玉镯,玉色莹润,在灯下泛着柔光,她语调淡然:“前儿苏二夫人已亲至府中赔罪,母亲心中怨气仍未消解么?”

肖玉凤闻言,面上愁容稍减,转而好奇追问:“你究竟用了何法,竟能让素来心高气傲的苏二夫人屈尊来陈府致歉?还让她特意设宴,为你澄清污名?”

维芳将玉镯轻轻搁在案几上,声响清脆。她抬眸,神色依旧平静:“我不过是在李青安面前,将前番委屈略诉了几句。此后他便自去设法周旋,至于他与苏二夫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倒未曾细问。如今污名得洗,所求目的已然达成,其余细节,就不必深究了。”

肖玉凤见女儿神色坦然,心中仍有疑虑,遂放缓语气,试探着问道:“那你可是想通了,准备接纳李青安了?”

维芳闻言,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顿,随即缓缓点头。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却依旧平稳:“苏府为攀附李青安,竟不惜毁我名声,行径着实可恶。他们既一心想让李青安做苏家女婿,我偏要断了他们这念头。如今京中虽大半人已知我是被冤枉的,但市井间仍有百姓不明其中冤屈,多有闲言碎语。我需一场明媒正娶的亲事,才能让那些流言彻底平息,让众人再也无话可说。”

“芳儿,你终是想通了。那李青安实乃君子,这些年对你痴心苦等,其间登门说媒的媒人络绎不绝,便是你二哥也提过,皇上曾有意将三公主赵钰姮许配于他呢。”

“先前我总顾虑太多,怕落得个名声受损的下场,可谁知我百般避讳,流言蜚语还是缠上了身。既然如此,倒不如彻底放下顾虑 —— 往后若李青安寻母亲商议亲事,母亲应允便是。”

肖玉凤闻言,连连颔首,眉宇间忧色稍缓:“既如此,便再好不过。先前我心亦有顾虑 —— 李青安舅母素性粗鄙,行事泼辣,而李青安自幼为其抚养长大,我恐你嫁他后,受其苛待磋磨。你性情素来温厚,实难与那般乡野悍妇相抗,是以我先前亦未敢深劝于你。

后周家获罪,其女曾玉莲身为周家眷属,被先皇降旨赐死。此事过后,他舅母竟与李青安反目,当众痛斥其无情无义、狼心狗肺,自此二人恩断义绝,再无往来。这般变故,倒为你二人省去了往后不少烦扰。”

维芳温声道:“母亲为女儿婚事烦忧操劳多年,实是女儿不孝。如今尘埃落定,女儿心中再无挂碍,往后若得空,必会常归府探望母亲,承欢膝下。母亲年岁渐长,还望多顾念自身安康,莫要再为女儿这般牵肠挂肚才是。”

母女二人正叙话间,门外忽闻秋月回禀:“太太、大小姐,李大人来了,此刻在院门外候着。”

维芳颔首道:“将人请进来。”

肖玉凤抬眸看向她,眸中含着几分探究:“芳儿今日行事,与往日大不相同,倒叫为娘瞧不明白了。”

维芳垂眸片刻,再抬眼时眼底已添了几分决绝:“往日里我守着规矩,待人谦恭,却险些落得性命不保的下场。如今既命不该绝,便索性换个活法,余生只求活得痛快。” 话音方落,她从腰间抽出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

肖玉凤站起身来,伸手为她轻拍脊背,温声劝道:“傻孩子,先前你受的那些委屈,为娘都一一记在心里。如今你想换个活法,亦是好事 —— 至少往后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总好过困在原地,日日痛苦,徒留满心遗憾。”

陈维芳徐徐舒了口气,缓声道:“苏府既已为我洗去污名,母亲便不必再登门与那詹氏理论了。”

肖玉凤带着几分不甘:“我儿受了这般委屈,哪能就这么算了!若不是你说让我等上两日,我早该去撕了她的嘴!我看着你受辱,心里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父亲与大哥、二哥皆与苏南风同朝为官,若真闹得不可开交,终归面上难堪。何况那白老夫人和詹氏本就不是善类,一张嘴更是能言善辩,母亲未必占得了上风。母亲宽心,此仇我记在心里,总有清算之日。”维芳咬牙说道。

肖玉凤方欲开口,门外已传来男子步履声,青石板被踏得笃笃作响,声音由远及近,二人闻声,俱转头望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