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员们不太懂音乐,但耳朵是不会骗人的,
他们原本是压著声音在閒聊,嘈杂声不高,但並非没有。
在听到歌声后,他们的声音全部停歇,每个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甚至有人闭上眼睛,用心聆听。
从恐怖的大章鱼手下死里逃生,本来已经很幸运了,还能听到宛如天籟的歌声,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歌声渐渐停歇,罗伊三人组的合演结束,进行短暂休息。
下方舱室又热闹起来海员们纷纷举杯,畅饮朗姆酒和燕麦啤酒。
“嗨,伙计们,那位美丽的小姐不但可以一个人逼退大章鱼,歌声还这么动听,她简直是我的女神。”
“路易,你闭嘴吧。那位小姐是罗伊公爵的女人,你不想死的话还是收起那骯脏的想法。”
“混帐,老子有欲望自然会去马尔加斯的夜玫瑰解决。我是仰慕那位小姐的无双美貌和实力。
这种感觉你根本不懂,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白痴。”
“嗨嗨,別吵了,说起黄色废料,这次上岸你们打算去哪家店找乐子。”
“听我说,兄弟们,我听说马尔加斯新到一批嫩货,真有海妖做这种生意。”
“how”有人疑惑。
刚才说话的男人露出猥琐笑容,叉起一根烤红肠,用舌头舔了舔然后狠狠的咀嚼起来。
海员们露出会心的笑容。
海上长年漂泊的人,道德观和世界观都与陆地上生活的人有著本质区別。
虽然陆地生活的人也经常著“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但他们的抱怨在海员们眼中都是无病呻吟。
意外和明天谁先来
家人们,看看远方的大章鱼吧,
懂不懂全副武装的一级战列舰干不过一只大章鱼的意外惊喜
这就是远洋討生活。
所以那些想拿陆地道德约束海员们的人,都会被他们狠狠的唾一大口混著朗姆酒的浓痰。
嘉兰当然不会不知趣的阻拦他们找乐子,但他也有底线。
“都给我听好了,你们愿意怎么玩都行,但不准出现在罗伊大人下榻酒店一海里范围內。”
“谁要是给我们四叶草號抹黑,让两位小姐鄙视,我亲手割下他的烦恼根,扔进海里餵鯊鱼。
我说是鯊鱼就不会是其他鱼。”
海员们哈哈大笑,但没有谁敢件逆嘉兰的命令。
在海上,船长的权威比皇帝大多了。
无论在距离岸上多远的地方,船长都可以让某个不听话的船员离开自己的船。
大度的船长会给被放逐的海员一艘小船,一袋水和几个麵包,心狠的船长会直接把人扔下去。
不做人的船长会绑住倒霉海员的手脚往下扔。
嘉兰做事不会这么绝,但如果有人不听话,他肯定会將此人扔在某个岛上,划清界限,
嘉兰船长对属下一向很好,和盖朗群岛其他几个比较刻薄的舰队司令不同。
海员们当然不愿意离开他去別处找死。
虽然他们还在嘻嘻哈哈,但话题已经从女人转向其他方向。
嘉兰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吹风。
因为要掌握整条船的方向,所以他没有喝酒,只是喝了杯果汁吃了点新捕捞的金枪鱼和大黄鱼海风吹来,身后的上层甲板舱室又传来悠扬的歌声。
嘉兰沉浸在歌声中,脑海中开始闪之前面对大章鱼时没放完的走马灯。
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这个年龄真的是干事业的大好年龄,他真的不想在盖朗群岛的內耗中浪费时间。
那真的是浪费时间。
和那帮永远活在多年经验编织的世界中,甚至不明白这次緋霜共月大乱局恐怖的白痴在一起,
每一秒都是浪费的。
他们永远无法理解嘉兰的危机意识。
这次如果不上岸,就没有机会了。
盖朗群岛地势复杂,但大部分人居住在海拔不到三十米的沿岸平原。
这个高度,只要海平面上涨,或者是一次巨型海啸,就能让整个群岛倒霉。
那帮蠢货总说盖朗群岛易守难攻。
但问题是,谁会来攻一个没什么油水的硬石头呢
盖朗群岛需要的不是画地为牢的防守,而是走出去。
我一定要上岸!
嘉兰用力挥舞拳头,目光中闪炼著寒芒。
他决定了,如果那帮蠢货还是想不明白,那他就亲手帮他们体面好了。
如果他们的逝去能打破盖朗群岛通往新生活的锁,那也不算死的毫无价值。
嘉兰回头看了一眼上层的贵宾室,听著动人心弦的曼妙歌声,唇角多了几分笑意。
人吶,只有走出去,多看看外边的世界,才知道自己多渺小。
在盖朗群岛找不到任何对手的他,哪怕是最擅长的海战,在伊莲娜小姐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再没有危机意识,乱局中必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