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背熊腰的悍将猛然勒马,战马长嘶人立,铜制兽面盔下,虬髯如钢针倒竖,胸前锁子甲泛着冷冽幽光,手中碗口粗的开山刀刻满狰狞暗纹,刀刃吞吐着摄人的血芒。
纪灵轰然下马,单膝跪地时甲胄相撞,金石之音震得廊下玉铃叮咚作响:\"末将听令!\"
袁术斜倚在朱漆雕花马车上,绣着金线的广袖轻蔑甩动,字字如淬毒冰锥:\"取此人首级,赏千金,晋中郎将;若能生擒,官升偏将军!\"话音未落,城头栖着的寒鸦惊飞而起,羽翼扑棱声混着檐角铜铃,更添几分肃杀。
纪灵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眯起的眼中燃起嗜血的幽光。他伸出布满老茧的舌头,贪婪舔过干裂的嘴唇,开山刀直指张铮,沙哑的嗓音裹着森然杀意:\"小子,得罪谁不好,非要招惹我家主公!今日你这颗脑袋,纪某要定了!\"刀锋折射的寒光里,仿佛已经映出满地金锭,还有自己身披红袍、头戴乌纱的荣耀场景。
张铮却是在马背上,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慢悠悠转头望向身后高虎几人,似笑非笑道:\"诸位,这号称淮南第一的名将,不知是浪得虚名,还是确有真章?\"
话音未落,高虎已策马越众而出。他抱拳行礼,声音沉稳如钟:\"大人,让我去会会这位淮南名将!\"
张铮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锁定纪灵。他顿了顿,后半句话消散在风中:\"虎子,点到为止便可。若是他不知进退......\"话音戛然而止,眼底却掠过一抹令人胆寒的杀意。
纪灵双腿一夹胯下战马,铁甲在风中铮铮作响,手中五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泛着森然寒光,刀锋斜指高虎,声如洪钟震破凝滞的空气:“来将,报上名来!我纪灵刀下从不斩无名之辈!”话音未落,刀身上的吞口兽首仿佛都在龇牙狞笑。
高虎稳坐马背,黑色披风猎猎翻飞,闻言只是勾起嘴角,眼底尽是不屑。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长枪,冷笑如淬了冰:“聒噪!要战便战,休拿说废话!”言语间带着几分慵懒的挑衅,仿佛眼前气势汹汹的纪灵不过是路边跳梁小丑。
纪灵额角青筋暴起,铁铸般的面容瞬间涨得通红。
三尖两刃刀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带起一阵破空锐响:“贼将拿命来!”战马嘶鸣着扬蹄狂奔,马蹄踏碎满地碎石,扬起的尘土中,纪灵已如黑色闪电般裹挟着千钧之势直扑而来,刀锋所指,似要将天地都劈开。
战鼓如雷在天际炸开,纪灵的三尖两刃刀裹挟着劲风劈来,刀光如匹练撕裂暮色。高虎瞳孔骤缩,先前的轻蔑尽数化作凝重,指节紧扣枪杆泛起青白,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青骢马长嘶着凌空跃起,铁蹄踏碎飞扬的尘沙,银枪如蛟龙出渊般直刺纪灵咽喉。
两骑轰然相撞,火星迸溅。纪灵刀锋下压,高虎枪杆横架,兵器相交的脆响震得观战士卒耳膜生疼。刀光枪影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罗网,时而枪尖挑向面门,时而刀锋斜劈腰腹,每一次碰撞都带着破风锐响。战马交错间,两人在马背腾挪翻转,招式愈发狠辣,三十回合下来,战场早已被踏出深沟,枯叶与碎石在劲风中打着旋儿。
袁术原本把玩着玉珏的手指骤然收紧,笑容僵在脸上。他眯起眼睛盯着战场,金丝镶边的锦袍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没想到张铮麾下一个从未听闻的小将,竟然能与自己麾下的头号战将,战斗如此之久,可以说是平分秋色,那其他武将呢?袁术越想越怕,后背有些隐隐发凉。
在观场上,高虎此刻竟如浴火狂狮,银枪越舞越快,枪缨翻飞间隐隐带起虎啸之声,眼中迸发的战意比烈日更灼人。
反观纪灵,额角青筋暴起,铠甲缝隙渗出冷汗,三尖两刃刀的攻势虽依旧刚猛,却再难压制对手分毫,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虎口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