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在这个学校最亲近的人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会不会觉得自己被蒙骗了感情?会不会有无数的话想问清楚,会不会撕毁他们之间相隔十年破镜重圆的可能?
毕竟在外人眼中,她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拥有未知恐怖能力的她跟那些怪物其实没有两样。
……
她还是没法欺骗自己,因为戚云迟那副鲜有的表情几乎和上次一模一样,只有心疼和难过。
“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呢?”
一声极轻的呢喃,只有身旁的苍听清了,却并不问她什么意思。
阮吟知道戚云迟还在看自己,扯起唇角远远地冲他露出笑来,两颗虎牙在重新放晴的阳光下颇为可爱。
然后视线移开,又对同样神色担忧的江郁舟笑了笑,便取出银铃来。
小巧精致的铃铛被勾在指尖,在少女手中仿佛只是个美丽却无用的饰品。
可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错了。
铃铛空灵飘渺的声音完全不受空间限制,似乎精准转播至每个的脑海中,勾起一种发自灵魂的回响,令人几乎沉溺其中。
阮吟整理好心情,扭头问苍:“它的范围够这么大吗?”
终于不再被忽视的苍高兴地甩起尾巴,抽得空气啪啪作响:“可以的!虽然九玄的东西我了解的不多,但威力还是见识过的。”
“银铃作用的对象在空间上近乎无限,也就是没有限制,主要看你想让它作用到谁身上。”
“九玄曾用它配合千仞回溯了一个大世界的时间,无论是这个世界本身,还是所有宇宙中其他世界,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闻言,阮吟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苍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她就在周目睽睽之下慢慢走下了司令台,走向操场自己班级的位置,也不介意人群远远避瘟疫似的空出一大块地方。
惊恐的人们退着退着,却没有持续多久,忽然有人停下了脚步,好奇地轻声问身边人:“等等……我们这是在干嘛,跟这个女生玩抓小鸡吗?”
类似的疑问迅速在整片操场传开。
最终混乱的人群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结论:
他们运动会结束时下大雨了,校领导安排撤离不及时,引起公愤而造成了如此混乱。
就连校领导也摸着自己没几根头发的后脑勺莫名其妙,却觉得好像就是这样,被迫承担了一片骂声。
阮吟混在人群中心情复杂地扯了扯嘴角,尚存的良心让她选择闭嘴,没有装着一起骂那些领导。
忽然,胳膊被一只手紧紧抓住,惊得她下意识一记手刀欲劈向身后,又在看到身后的戚云迟时硬生生收住了。
他的黑瞳里水光还没完全褪去,却莫名冰凉暗沉了几分,碎发垂在额前凌乱而靡丽,看得阮吟有一瞬忘记了呼吸,一股强烈的第六感在心里拉起警报———
他、他他他,他该不会没有受银铃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