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对身后开启的诡异之间的杀戮,和最后的失败者,悼以怜惜,以毫无怜悯和同情的淡漠。
当容念不紧不慢走进猩红大门的一瞬。
解寂云,贝泽尔,不约而同诡异化,释放凌厉诡谲杀招朝向宗定夜而去。
解寂夏深深看了一眼战场,转身跟上了容念。
猩红大门后,是室外。
天色像是黄昏落日之后,到即将天黑前那段时间。
长长的宽敞的水泥路面,笔直向着远方。
两旁是绿油油的麦田。
遥远麦田的尽头,能看到错落的房屋。
看起来无比正常。
连身后走出来的建筑,看起来都像是城市里随处可见的一个酒店。
只除了一点违和。
街上没有一个人。
只有容念和容念身后的解寂夏。
容念有一种感觉。
他必须在天黑前走到这条路尽头的另一个酒店,如此才算是走出了这里。
但解寂夏再也忍受不住。
祂上前,拉近了那固定的三米距离,拉着容念的手。
解寂夏直视着容念:“007是什么意思?”
容念怔了一下,但回答了:“晚上十二点到第二天晚上十二点,一周七天。意思是每时每刻,全年无休。”
怎么?解寂夏也想找工作吗?
解寂夏的眼睛红了:“为什么?是哥就算了,为什么是宗定夜?”
少年青涩但眉眼锋芒桀骜的脸,有压抑着好像快要哭出来的委屈和低落,湿漉漉的潮湿,但却锐利。
容念眉毛微动,疑惑不解。
解寂夏的眼睛越红,脸上的神情却倔强,祂声音克制着:“跟哥,跟我,甚至是那个贝泽尔,都让你难以接受?但是宗定夜就可以?你甚至想和祂每天每时每刻缠绵一起?”
容念:“……?”
解寂夏脸上的阴郁和偏执越甚,祂的声音却越平静,祂亲吻容念的手背,直勾勾盯着容念的眼睛:“怎么办呢?我太嫉妒了,快要无法忍住,想要欺负阿念。”
容念感到自己的手无法抽回,对方的力气非人的大,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已经是诡异化了。
容念微微蹙眉,疑惑地望着解寂夏,冷静道:“事实上刚好相反。是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是宗定夜。”
他看了眼天色,看了看距离并不是很远的来处。
耐着性子试图用最短的话语解释清楚:“如果是宗定夜赢,是我最避之不及的。我并不想跟祂007。正是因此,所以不惜放弃完成文件任务。”
解寂夏:“难道不是因为无论如何都是祂,才放弃的吗?”
容念:“你觉得现在的战况如何?”
解寂夏露出一个笑容,冷酷又残忍,毫无怜悯之心:“祂会死!”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祂现在就想回去加入战局,杀了那个容念视作特别的诡!
容念眼眸淡漠,平静道:“因为我说了希望祂赢。所以,祂们就绝不会让祂赢。”
完成文件上的任务,对贝泽尔,甚至解寂云、解寂夏都有用,唯独对宗定夜无用。
贝泽尔是和他制定游戏和赌约的一方,对方是会遵守约定的。
解寂云和解寂夏,祂们的活动领域在半山湾之外,所以不介意容念出去。
唯独宗定夜不同。
他本来有的别的法子,让宗定夜签字,完成这份文件上的任务。
但是,宗定夜或许会答应签字,却这种情况对容念而言更坏。
如果宗定夜赢了,作为半山湾的新老板,祂随时可以找到容念,那么有没有这份文件,容念都会再次陷入和祂的污染游戏中。
上次他摆脱宗定夜,靠的是解寂云的任务,和规则书的力量。
但这一次未必有这样的机会。
他很可能真的被永远留在这里。
那么,最好的情况反而是宗定夜不签字,容念放弃完成任务。
如果容念注定被留在半山湾里。
那么解寂云就绝不会让宗定夜赢。
贝泽尔是只能存在于幻想之地的诡异,祂本来是要和宗定夜联合对付解寂云的。
但如果宗定夜是容念的前男友,还是容念选择的那一方,贝泽尔就会和解寂云联手了。
原本贝泽尔还不确定,因为解寂云身边还有一个解寂夏。
一旦双胞胎联手,贝泽尔也担心自己为别人作嫁衣裳。
但容念带走了解寂夏。
这样一来,贝泽尔和解寂云毫无疑问都会先让宗定夜出局。
大诡们似乎无法听到对方的话,但却能听到容念对每一个大诡所说的话。
意识到这一点后,容念对宗定夜的亲近,和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斟酌特意的。
他可以和贝泽尔,解寂云,甚至解寂夏周旋,因为祂们的行为是容念可以预料看穿的。
但宗定夜不能。
祂更加非人。
容念想不到能撼动改变祂决定的方法。
所以,他选择让祂们杀祂。
冷静的,毫无悲悯地,全然基于逻辑和理性地做了这个选择。
他并不讨厌宗定夜。
他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如果宗定夜死了……
容念的心空了一瞬,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因此,他全然没有留意到解寂夏眼里的神情,是阴郁病态的偏执和不信。
解寂夏轻轻摩挲着容念的手背,祂淡淡地说:“现在,只有阿念和我了。我想让阿念只成为我的,该怎么做呢?阿念也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