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管家游戏
77、
容念略作思考, 进入房间清扫的确是酒店管家服务的内容,并不一定会死。
但如果不完成客人的要求,就会立刻失去管家身份,被酒店规则排斥在保护圈外。
他决定冒险。
踏进房间的一瞬间, 那种如同置身在太平间的感觉袭来。
那种尸体的死气, 和空置很久的房间的气味, 混杂着极度阴冷的气息。
像湿冷的灰尘。
容念谨慎着没有多看,只看向大门那侧的墙,果然看到了一个老式的拖把。
他的余光从一开始就分给淋浴间的门大半,一旦里面稍有异动, 他就要夺门而出。
唯一的好处是,这间浴室是没有门的,只有门框。
这样他就不会在进来后被锁在里面。
但在拖地的时候, 真正的考验才开始了。
地板上原本只有蜿蜒流出的透明的水。
但容念拖第一下后,却看到地板上他拖过的地方,浮现出猩红的血液, 还有死状可怖的尸体的脸。
尸体正歪着头, 斜眼怨毒地盯着他, 眼球黑得充血。
那满身满脸血的脸, 凌乱的头发,死白的皮肤, 赫然正是淋浴室里那个女孩的。
容念在看见的第一时间,心脏差点蹦出来。
之所以没有尖叫扔下东西逃走, 不是他心理素质比别人好,纯属他这个人在极端情绪下就是会峰值极端到达高峰后, 就突然进入麻木状态。
甚至会放空游离,冷静前置。
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趁着大脑还没有对恐惧后知后觉。
容念尽职尽责飞快地拖着地。
地板的每一寸都拖过去,最终房间里呈现出的内容,完全足够容念了解这个诡异身上发生的事情。
这是一个死在浴室里的女孩。
死状很是诡怖。
凶手应该是同样的诡异,才能制造得出这种惨烈的场景。
但当她成为这间浴室的诡异后,她诱骗进去杀死的人,比之前杀死她的更多。
为了宣泄自身死亡时的愤怒、怨恨和恐惧,那些受害者都是在极度恐惧中,陷入幻境,看不到出口的门。
要么被浴室的水淹死。
要么被祂的头发勒死。
从满地残肢断臂看……可能还有更惨烈的。
容念机械地麻木地拖着地,耳边甚至时不时能听到,余光看到,那些受害者临死前发出悲鸣求救的样子。
拖完了房间里的水,容念还去拖了房间外流到走廊上的水。
看到连房间走廊上的水都是血红色的。
“好了。拖完了。”容念放下拖布,“我这就安排为您带毛巾。”
“麻烦您了,小哥哥你人真好……嘻嘻嘻。”
那个字是真好“看”,还是真好“吃”,容念表示可以忽略。
他冷静道:“多谢您的夸奖。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一直到容念走出这间房的范围,感觉脱离那种幽冷的怨气界限,都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盯视着。
容念正要稍稍松一口气,手中忽然多了一个文件夹。
蓝色封面,恶趣味地写着:《念容容的酒店管家一日体验游》。
念容容这个名字,是容念在二周目前台登记时候瞎编的假名字。
翻开第一页。
空白的纸张在他的注视下开始打上字。
【查理先生每年都和妻子来这家酒店度假旅游。】
【因为这家酒店是他们结婚时蜜月之旅最满意的一站。】
【但今年只有查理先生自己,因为他离婚了。】
【“酒店各方面都很棒,但在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除外。”查理嘟囔着。】
【“妈妈……妈妈……”少女啜泣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
【查理回头,酒店空无一人。】
【他理了理衣服,向哭泣的声音来处走去……】
……
查理看到一间房间的门像是坏了,竟然开着一个很大的缝隙,酒店刚入门就是浴室。
浴室也很简陋,玻璃门怎么都关不上。
酒店竟然有这么破败的一间房间。
不过光鲜亮丽的国际大都市也有贫民窟。
可见,住在里面的人应该不是正经顾客,很可能是一些酒店清洁工和家属居住的宿舍。
查理家那样大的叠墅,保姆房也只一点点地方,甚至只有半扇天窗照亮。
“需要帮助吗?”查理掐着善意柔和的嗓音,绅士地询问道。
少女柔弱无助的哭声变小,在他的细心耐心安抚下,羞怯地断断续续讲述自己的困境。
查理大致明白了。
这扇门本来就坏了,可是没想到会在她洗澡的时候直接自动打开。
她在浴室里看到,吓了一跳,但又没办法走出去关上门。
随即因为热水器也坏了,洗澡到一半全都是冷水,这么冷的天气,她既无法继续洗也不能出来关门,只好无助地喊妈妈。
“小姐,您的母亲是?”
羞怯的小女孩小声回答了。
果然,只是酒店后厨一个清洁工啊。
查理露出一个笑容,更加善良绅士,慈爱地说:“我有一个孙女也像你这样大,一样羞涩可爱。”
查理想起他那个叛逆的女儿,对方跟他的前妻一样自私冷酷的心肠,十几岁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人,但她那个女儿的确可爱如同洋娃森*晚*整*理娃。
“我孙女也经常遇到麻烦事就爷爷爷爷喊个不停。”他局促地说,“有些冒昧,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修一下热水器的,或者,帮你带条干毛巾,这样你就不会感冒了。”
少女全然信任了这个陌生的绅士,毕竟他都能做她爷爷的年纪了,还这么耐心地征询她的同意,怎么会是坏人呢?
“那我进来了。”查理高声说,走了进去。
他拿东西别住了门。
这个屋子简陋如杂货间,查理甚至都没有往后面的卧室去看有什么衣物和毛巾,就急不可耐地进入了少女狭窄破损的浴室。
满脸春情的年老面容,在看到浴室里的情景时,僵在了那里。
浴室里并没有什么羞怯如羔羊的少女,只有一具吊死在喷头上的僵硬腐烂的尸体。
尸体苍白浮肿的脸对着他,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在他和死人的视线对视的那一刻,尸体突然张开了嘴,从上而下向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