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很想
张芸不知道后排俩人怎么突然又起了争执。往后视镜看去, 何碧顷生气地瞪男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江猷琛现在办公都是居家线上。中午拍摄时跟她报备在家里跟羊城那边的员工视频会议,晚上她说要跟时尚杂志主编一起吃饭,他说他也有个饭局。
他明明知道她的聚餐地址,俩人都在同一个地方他却一字不漏。如果不是恰好看见蒋星又意外发现了他, 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真以为他是从附近赶来。
她有一种被欺骗的心痛感, 他到底对她隐瞒了多少?为什么要隐瞒她?蒋星的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此刻彻底爆发。
江猷琛见她气愤填膺,原本舒展的眉宇再次皱着:“顷顷, 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什么叫我一手策划?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何碧顷也不愿去相信,但圈子里的人都在讨论蒋星背后是不是有高人指点。而她又恰好看见他跟蒋星在同一个包厢吃晚餐。
谁知道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因为什么事情聚在一起, 她很难不胡思乱想。
“你是说,跟你没关系?”她不太确定地问。
江猷琛不想对她有所隐瞒和欺骗:“说没关系, 也有点关系。”
他云淡风轻地狠狠道:“谁让范思远居然觊觎你,给你下药。”眸里的狠戾即使是暗淡的光线也难以遮掩, 甚至在昏暗中更像一头蓄满怒意的野兽。
想到那天的事情何碧顷的身体不由自主轻颤,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所以那天晚上苏婉晴的背后主使人, 跟最近侵犯蒋星的真的都是范思远?”
何碧顷也猜测过是不是范思远,毕竟蒋星发的长文里面她被侵犯的经过跟何碧顷那晚前期发生的大差不差。
——都是因为喝了苏婉晴递过来的饮料或酒就头晕身体发热, 意识半模糊。
至于后面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再加上她知道苏婉晴背后的男人是范思远,
多方面信息指向同一个男人, 但没有证据不敢乱造谣。所以哪怕刚刚在浴室喊住了蒋星, 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算范思远真的想对她做点什么,也是未遂。
江猷琛垂眸,握住她的手。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似承诺又似笃定。
何碧顷想抽回手但抽不开:“那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蒋星, 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他似有似无叹息一声:“顷顷,你以为我是什么烂人吗?卑劣到要用一个女人的名声去对付范思远?”
“不过看到他现在离身败名裂只有一步之遥, 我又觉得什么手段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何碧顷第一次见识到江猷琛睚眦必报的一面,他眼里的狠意令她感到陌生,惧怕。
抽不开男人的手便急急擡起他的手臂挽起他的衣袖,低头咬上去。
江猷琛皱眉任由她咬。
她擡头,对上一双漆黑平静的眸,气馁地松开,俯身在中控抽了两张纸扔到他怀里:“是不是把你咬爽了?把口红擦掉。”
江猷琛没理蹭在手腕的口红和牙印,擡起她的下巴,直接用她丢过来的纸巾轻轻擦拭已经晕染花的口红,仿佛在擦某件珍藏物品上的灰尘般小心翼翼。
何碧顷心里的气消掉一半,提醒:“这个要用卸唇油卸。”
“车里没有,先将就着用。”顿了顿,加一句:“我明天在车里备上。”
何碧顷疑惑:“为什么要将就?我可以回去卸啊。”
“因为我现在想亲你。”
嗓音很低很轻,黑眸染上禁色:“很想很想。”
何碧顷想怼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堵住唇,最后一点难以擦去的口红被他舔拭掉。似乎顾念到车里还有人,他只浅尝片刻便松开她。
她想着,似乎真的有必要买个有升降挡板的车。
别指望江猷琛能在这事上面自觉。
回到小区,何碧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卸掉让肌肤呼吸困难的妆,刚在房间的化妆镜前坐下,江猷琛进屋说要帮她卸。
“不用,我自己来。”
她这张脸虽然总是被化妆师当白纸化来化去,但是还没有人帮她卸过妆。
“羞什么,男朋友伺候女朋友天经地义。顷顷,你要习惯多使唤我。”
看他熟练地按压两泵卸妆油至手心,又喷了点保湿水沾湿后两只掌心合拢乳化开,然后捧住她的脸,两只手掌在她脸颊轻轻按摩。
温热粘腻的卸妆油随着他轻缓的动作在脸上晕染开,发出细微的磨合声响。他的掌心有点粗粝的磨砂感,摸着肌肤痒痒的但很舒服。
觉得差不多了便用卸妆棉擦拭掉脸颊的卸妆油。
动作步骤倒是很专业很熟稔。
俩人更亲密的接触也不是没有,但此刻何碧顷心里莫名七上八下。
“江猷琛,你以前经常这样伺候你前女友吗?”
男人回视她,黑眸眯了眯,又听见她大方地说:“你直说,我不会生气。”
他有点气笑了,看着这张还有眼妆没卸的脸,认真道:“没有前女友。”
“会卸妆是因为那天晚上看了几个教学视频,现在刷到偶尔会点开重温。谁让我有一个经常化妆拍戏出镜的女朋友。”
那天晚上。
经过提醒,何碧顷猛然想起她被下药那晚,第二天醒来时脸蛋很干净,丝毫没有妆残妆花的狼狈迹象,还以为是张芸趁她睡着帮忙卸的,张芸摇头说找过来时她的妆容已经被卸掉。
浴室里酒店赠送的护洗套装全部开封使用。何碧顷是被下药又不是被灌醉,完全没印象自己有卸妆的环节,只能是江猷琛对她的脸动手了。
何碧顷想到江猷琛在那么生气的情况下还有心思帮她卸妆,心里一阵柔软,抱住他的腰,擡起脸蛋看他,
“男朋友你真棒,连卸妆也一学就会。你的本领别浪费了,以后每天都能帮我t卸吗?”
“当然。”江猷琛往化妆棉上倒出眼唇卸妆油,让她闭眼湿敷在眼皮上,温柔打圈。
他之前看视频教程,博主说眼皮肌肤脆弱,所以要轻柔一点,他尽量放缓动作,又怕油渍进入她眼睛,隔着薄薄化妆棉能感受她眼珠在转动。
卸好之后,他说:“可是,顷顷,我是不是应该有点奖励?”
何碧顷睁开眼,跌进他漆黑的眸。
四目相视,他一向平静冷冽的黑瞳顷刻间染上哑火。将人抱起径直往浴室。
洗漱台上有计生用品,是昨晚留在浴室的。她当时哭着求着不要了。
声音又娇又软,挠人且诱惑,他在她温热、紧致、柔软的泉涌里近乎失去理智,哄着说最后一次。
昨天真的累着她,今晚不敢太放肆折腾,尽管全身细胞叫嚣着想一直占满她的身体,但考虑到她吃不消,只用了一个套就让她睡了。
俯身帮她掖好被角,搁在床头柜的手机亮起屏幕震动着。他睨一眼来电显示,拿起手机出去接电话。
“杨总客气。”江猷琛在厨房倒了一杯水,手机放在台面:“对了,以后您那边有关范总的事情不必告知我,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我只跟普通网友一样,期待各大社交平台不断往我手机推送他臭名远扬的消息。”
电话那边发出爽朗的笑声:“那就不扰江老板耳朵清净。”
他唇角擡起冷笑:“日后有事再联系。”
他着重有事两个字。做生意的人何等聪明,又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挂了电话,江猷琛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范思远的事情确实跟他有关系。
他当晚冷静过后就让人调查苏婉晴背后的人,想弄死一个人也用不着他出手,多得是人希望看到范思远倒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只需要找到范思远的竞争公司,提供线索,复制套路,不过一个月范思远自己就中圈好几次。
何碧顷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睡眼惺忪间没摸到旁边有人,隐隐听见浴室有水声。
她在被窝伸了个懒腰,昨晚在浴室发生的画面又不可控地涌入脑海。
不止昨晚,前晚也是这样。
口口声声说想她想得要命的男人,在这事上仿佛真的要她的命。
在浴缸里,膝盖卷在胸前,她感觉自己要坏了,让他出来。
他亲了亲她额间:“待会。”
他的待会是等她几乎要晕过去才终于从她里面退出来,抱着她吹头发整理。
这两晚在浴室发生的事情导致她现在醒了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进去,害怕他又兽性大发。
浴室里水声似乎停止了,他走路没什么动静,估计是怕吵醒她。
何碧顷假装还在睡。
闻到一股熟悉的,似有似无的沐浴露蔬果清香,香味越来越浓郁,紧接着听见他近在咫尺的低低慵懒笑声:“顷顷,是不是没演过睡觉的戏份?”
何碧顷还没来得及睁眼,他的气味闯入她鼻息,用面庞亲昵地蹭蹭她的脸蛋,时不时亲吻她。
“你干嘛。”她睁开眼推他,刚睡醒声音还未完全打开,有几分撒娇意味。
迷迷糊糊的清晨,一张骨相优越的俊脸被放大,眉眼带笑。
她不由自主地吞咽喉咙,男人的眼睛鼻子都帅到她心坎里。
一席深蓝色真丝睡袍,腰带松松系着,因俯身轻吻,领口几乎全敞开,健硕的肌理轮廓一览无遗。
她昨晚摸了好久,软软的,很有弹性。
沐浴露香味冲击着她的大脑神经。一个身材有型,五官帅气,她爱的男人在事后清晨宠溺地看着她,比喝了蜂蜜水都甜。
他问:“刚刚把胡子刮了,还扎么。”
说完又蹭蹭她的脸。
她昨晚嫌弃他下巴的青茬扎得脸疼。她哼唧一声,转身背对他:“你快去把衣服换掉。”
少勾引她。
她这两天吃太饱,现在进入贤者模式。
江猷琛笑了下,掀开粉色被褥握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捞起,单手托着她翘臀的瞬间她惊呼一声反射性攀住他的肩:“干嘛呀。”
“不是说换衣服吗,帮我选。”
她没穿鞋,踩在他脚背。俩人直面衣柜,他紧紧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单薄的直角肩。
衣柜里有一个小角落里是他的衣服,是他昨天下午让钟叔去酒店帮忙拿过来的。何碧顷才知道肠粉是钟叔特意送来的,本来想邀钟叔进门坐坐,但是钟叔要赶飞机回羊城。
俩人的衣服挂在同一个封闭空间。何碧顷唇角微微上扬,感觉像做梦。
“选一件。”
他懒懒的嗓音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命令催促。又回到了在卧鹿山时期的状态,少言寡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