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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击房场馆空旷安静,回荡着江猷琛打击沙袋的声音。
李政卓应约赶来时,江猷琛已经将一位教练打下台休息。
俩人一起上了拳击台,李政卓还以为他刚刚才打了一场,应该没多少力气了,正美美想着赢他一把,但很快就被他狠戾的拳头打得眼冒金星。
江猷琛像吃了兴奋剂,完全感觉不到疲惫。
出拳,击中。
——眼前闪过她对他的抗拒,嫌弃,疏离。
前进,左勾拳。
——她下车后飞奔向周斯潜,连脚下都是快乐因子。
一记右直拳,堪堪擦过李政卓的下颌。
“我操,阿琛,你吃火药了?住手住手住手……别打脸……”
江猷琛用牙齿咬下拳套,被濡湿的发丝溅着滚滚汗滴。
即使身体疲惫乏累,脑子却始终清醒,所有的思想都是何碧顷。
停止运动后,空气从喉头猛地灌进肺部,简直要把他的血液吸收掉。
室内莹白的光泻在他额角的汗珠上,折射出冷冽,水渍顺着鼻梁骨一颗颗落下,晕湿光滑地板。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铃声。
电话开免提,齐思琼颤抖的指责传来。
“阿琛,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知道你去海市肯定会去找何碧顷,t你要找我也拦不了。但你去找那个人的朋友是什么意思?你偏要跟我对着来,偏要让我不痛快是吗?”
江猷琛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汗,沉声道:“这么多年了,人家早就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也不知您在较什么劲?如果您觉得我是故意在让您不痛快,那接下来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思琼痛心疾首。
“意思是我不仅要去找他朋友,还要去找他,您要是听不懂,我可以录下来让您睡不着时反复播放。”
挂了电话。
拳馆陷入诡异的安静。李政卓猛烈地呼吸,他嘴角乌黑了一片,这会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挨打——估计是在何碧顷那受了情伤。
这小子用他的尊贵会员卡,打拳消气就算了,还连他一起欺负。问发生什么事情。
江猷琛坐在长凳上,剧烈地喘息,说:“齐女士怕我去找她前夫。”
李政卓一愣,齐思琼的前夫他是认识的——圈内有名望的老戏骨。
据说当年齐思琼生下江妙娜后俩人便离婚,闹得很僵。江妙娜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
齐思琼前夫在她们家是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两个男人仰着后颈盯着诺大空旷的拳击场,平复心跳和喘息。
“她爱上别的男人。还怀孕了。”
被抽了魂的江猷琛一脸木然地开口,声音有气无力,与刚才在台上凶狠的模样完全不同。
李政卓呆滞地看向旁边眼神空洞,仿佛槁木的男人,又想起这段时间何碧顷跟周斯潜的八卦,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就是何碧顷。
他安慰:“你别把圈子里的八卦当真。狗仔都是听风就是雨,什么都能编造出来。”
“她亲口承认。”
“?”李政卓欲言又止,最后挑眉说了句:“你要喜当爹……了?”
江猷琛冷笑,眼里的落寞,黯然一览无遗:“她要是愿意就好了。”
李政卓再次哑口,浑身起鸡皮疙瘩,对他的大度表示震惊佩服。
想贬低一下他的情敌,但周斯潜这人颜值确实高,演技也不差,没接触过也找不到缺点蛐蛐。
“你冷静冷静,给别人养小孩你都能忍还有什么是你干不成的大事?”
“我支持你去抢回来。”
江猷琛轻阖双目,眉宇间的痛苦和纠结要将他吞没。
半响,他睁开无神的双眼,心如刀绞,难受地说:“她怎么能……不需要我,不爱我呢。”
他一颗心好像被摔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李政卓无奈叹息。爱情就是这样没道理,怎么会有人一直在原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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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之后,江猷琛再也没找过何碧顷,她还以为他离开了海市,没想到会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接到周斯潜女友小羽的电话。
俩人现在在医院。
不对,不是俩人,是三人。
江猷琛也在。
何碧顷和张芸着急忙慌地从录音棚赶去。
安静的Vip病房里,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身上脸上都挂了彩。
小羽眼里对江猷琛的怒意四溅。
江猷琛视而不见小羽的气愤,整个人颓废又冷硬地靠着沙发,直到看见何碧顷,狭长的眼睛里才有了一点光。
周斯潜手臂骨折了,江猷琛干的。
何碧顷气得把手里的包包让他肩膀一扔,完全不顾他也是一个伤患:“江猷琛,你又发什么疯?”
包包撞击身体,本就受伤的肩部,撕裂疼痛感迅速蔓延。
江猷琛皱眉,她从一进门眼里只有周斯潜,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又发什么疯?
她对另一个男人的偏爱令他难受心痛,毫不留情凛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心心念念惦记的男人,背着你跟别的女人约会、吃饭、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