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赌(2 / 2)

他拿起手机,剑眉轻挑,将屏幕凑到她眼前,看似淡然的口吻透露着浅浅愉悦:“张芸。”

何碧顷的手机调了静音,是想避开方应缇,未料到张芸会打给江猷琛。估计是看她不在房间,到处乱找。

按免提后,张芸着急的声音回荡房间。

“姐,你怎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啊?我还以为顾教授跟方应缇在一块你躲起来伤心呢!”

何碧顷反射性瞥一眼江猷琛,暗淡光线里,他眉骨微弓,刚才的愉悦已经消散一大半。

“你别胡说。我干嘛伤心?”

“不是伤心就行,你赶紧给方应缇回个消息吧。她都快急死了。”

挂了电话,何碧顷将手机还给他,但他不接。

落向她的视线炙热:“选吧。”

“选什么?我又没答应。”

何碧顷第一次发现他的无赖,哪里有人赌输赢是这样的,把她当三岁小孩呢?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同意。”

他肯定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

“你要是不知道选什么,用微信丢骰子,单数选一,复数选二。”

不给何碧顷拒绝的机会,江猷琛打开微信,点开聊天置顶。

往聊天框扔了个骰子出去。

何碧顷本来还想反驳他,但看见他的微信置顶是她,话到嘴边又咽下。

两人沉默盯屏幕,四四方方的亮光映在各自脸上。

骰子停止,是复数6。

——今晚留下来陪我睡觉。

想到这个赌约,何碧顷随即涨红了脸。

江猷琛倒是十分自然地摸摸她的脑袋:“快点回复你朋友。”

补充一句:“顺便告诉她,你今晚不回去。”

男女朋友之间,睡一张床很正常,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何碧顷也不觉得是自己吃亏。

她蜷缩在沙发角落,回复方应缇的消息,手机屏幕光乍泄,将她蹙紧的眉照得一清二楚。

何碧顷现在暂时不想面对方应缇,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态,感觉自己如今陷入了死局。无论是告诉方应缇真相还是掩埋实情,对她来说都是伤害。

发呆之际,江猷琛已经收拾好茶几,将垃圾袋打包放门外,进浴室。须臾,里面传出哗哗声。

房间隔音差,经常能听见楼下或隔壁的声音,更何况是浴室里的水声。

何碧顷咬唇,紧张又隐隐有些期待,为舒缓情绪,用小程序玩连连看。

玩了五局,耳朵敏锐听见江猷琛从房里出来的动静。

“怎么还坐这。”

江猷琛穿着深蓝的宽松垂顺睡衣,直接t将她抱起,箍在她膝窝的结实小臂绽放青筋。

他的头发是湿的,服帖地贴着,滚落的水珠在衣服上晕出圆斑,整个人水汽氤氲。

何碧顷的心跳节节攀升直逼嗓子眼:“我帮你擦头发。”

“行啊。”即使灯光模糊,也能看见他眼尾压着的松弛和慵懒。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站在床沿边,用毛巾胡乱给他擦着。

江猷琛是大喇喇叉开腿坐着,何碧顷就站在他双腿之间。

他原本双手还算安分,屏息之时闻到一阵似有似无的香气,最终没忍住,仰头,双手抱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往前摁。

光线昏黄带暗,映得他眉眼深邃立体,黑瞳里盛满冷静。

何碧顷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他漂亮的唇峰,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许是鬼迷心窍,又或许是暧昧光影作祟,她大胆捧住他的脸,俯身亲他唇。

遽然,在空气里迸发的情愫如烟火般迅速点燃这暧昧气氛,说不上两人是急不可耐还是控制不住,又或许是江猷琛被她的主动引爆了身体里的躁动因子。

被动变主动。

彼此双唇亲密无间,毫不吝啬。

江猷琛将她压在身下,尽情含着她的幽香。

从里到外流窜的酥麻令何碧顷止不住发抖,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反应过来,身上的衣物已经褪得七七八八。

江猷琛在温柔亲她左臂的伤口,一下一下,很轻很轻。

又沿着手臂,下巴,一路到她的唇。

倏然,隔壁传来不轻不重的说话声,使得何碧顷一个激灵般恍然清醒,发软的身子骨瞬间紧绷。

粗重的呼吸压在耳畔,江猷琛咬着她的耳垂,温热洒在她耳廓。她提着乱跳的心脏咬住牙关,还是有轻微呻吟溢出。

江猷琛敛下眼,瞧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略微受惊的琥珀眸雾蒙蒙。

“隔墙有耳。”

他嗓音是充满欲的哑和克制。

“我不想让别人听见你的声音。”

“顷顷,你能忍住不出声么?”

全是木头做的房子隔音属实差了些。

何碧顷哑口,她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出声。她被亲得水露露的眼睫轻颤,喉咙也嘶哑。

“我,不知道。”

擡首,对上他一双沾了情欲却幽深平静的黑眸,他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眸色微暗:“没事,我们先不做。”

两人颈肩相交,没再有动静,紊乱的呼吸逐渐平稳。

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方言,估计是在和家里人打电话。

房内窸窸窣窣,他在帮她穿衣物。黄色的淡淡温馨光影落在她薄而纤瘦的背部线条,勾着人去探索,他极力控制住体内的蠢蠢欲动,扣好内衣。

缠绵戛然而止,何碧顷身心都七上八下,感觉空落落。其实她睡觉不穿内衣的,但是……

“难受?”

他哑着声问:“我帮你?”

帮什么?

直到感觉他的手在大腿游移摸索,何碧顷猛地夹紧腿,身心婉拒:“我,我不难受。”

“可我很难受。”

平日里清冷的声音,此刻居然有丝丝委屈。

何碧顷哽住,眨着睫毛,问:“那你要我帮你吗?”

他半天没说话:“我会更难受。”

再开口时,声音像滚了磁。

后来,江猷琛又进了浴室洗澡。这次洗了很久,久到隔壁都安静下来,何碧顷也逐渐困顿。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他爬上了床,背后是他滚烫气息。

“顷顷。你明晚回自己房间睡好不好?”

何碧顷本来困得睁不开眼,听见这句话,困欲消散一大半。什么意思?她这是被嫌弃了?心里酸酸胀胀的。

明明是他说以后再做,现在不做了,就让她回房睡。

把她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事似乎一直是他占据主导权,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凭什么。

何碧顷爬起来:“我现在就回去。”

人才刚下床,又被捞回去,腰肢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别。”江猷琛埋在她颈侧,口吻略无奈:“今晚陪我。”

“你在这,我无法入睡。是我太高估自已,更不想让你看见我一整晚洗澡。”

何碧顷欲言又止。

没再闹脾气,背对他躺着,睡欲早已被他气走了一大半,声音硬邦邦:“你还没讲睡前故事。”

江猷琛轻笑:“现在讲。”

她听着他用沙沙的粤语讲故事,像有催眠功效,困顿慢慢袭来,很快就安安静静在他怀里找周公。

睡前还无意识嘟囔了一句:“江猷琛,别压着我头发。”

她的黑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柔顺蓬松。刚才亲吻时衬得潮粉迷离的小脸艳丽无比。

江猷琛屏吸把玩着,他几乎彻夜无眠,怀里的人倒是没心没肺睡得很熟。

一整晚保持背对他侧睡的姿势,呼吸声浅浅的,若不是他亲手抱着,丝毫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翌日五点多,应急灯早已没电,屋内昏暗。江猷琛从床头柜拿出两只黑色耳塞,分别塞进何碧顷的耳朵。

她睡相不算安稳,不知是梦见了什么,皱着眉心。他伸手抚平,她有所察觉似的,动了一下。

他便没敢再碰。

打开房门,天还蒙蒙亮,天气由雷雨转阴,空气中尽是雨后的清新芬芳。

合上房门后,径直走向某间房,敲响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