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应到了“通神者”的到来,这本古书无风而动,徐徐掀动起书页。
一张张书页上,写满了各式各样的预言——这些经过纪家历代通神者请示得来的预言与警示,无一不在未来得到了验证,指引着纪家走向越发辉煌兴盛的道路。
翻动的书页静止下来,这本“命运书”上最后留下的字迹,是一句——
【得不到,就毁掉。】
正是因为这句警示,才让纪岭松最终下定决心,下狠手去对付安寻。
无论是之前的网络舆情风暴,还是安寻离开星洲后的行动轨迹和诸多事迹,纪岭松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这位被命运书钦定过的“纪家光辉未来的助力者”,现在已经脱离了纪家的掌控,也没有再回头的迹象。
对方能入命运书的眼,绝对是有大气运的人,这样的天选之子若不能为纪家所用,甚至与纪家结了仇,他难道还要眼看着对方一步步成长起来,最终成为自家的劲敌吗?
所以,必须斩草除根,绝对不能让他成长起来,绝对不行!
纪岭松眼底闪过一丝狠绝,就在此时,他突然面露惊诧——
原本安静的命运书上,突然又出现了新的字迹。
那些文字是由凭空出现的红色丝线组成,这些红丝细如毛发,它们先是从绸缎书页中喷薄而出,在空气中聚汇,游动,扭曲,最终组成一个个文字,接二连三地拓印到绸缎书页上。
【他来了。】
【是他,是他,又是他!】
【阻止他,毁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纪岭松大为震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命运书留下如此情绪激烈的文字。
这些文字不光字形扭曲夸张,内容方面,也充满了怒意与惧意,像是无数人在争先恐后地嚎叫,嘶吼,为它们所预见到的未来歇斯底里,惶恐不安。
命运书是纪家气运的化身,对方如此惊惶,难道纪家不久要大祸临头了?
纪岭松心惊肉跳,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寒意。
这个“他”,到底指的是谁?
是安寻吗?或是……另有其人?
***
此时疗愈会的两位会长,正坐在回程的车上。
他们本是为了情报信息而来,没想到意外收获了一件高级精神力古物,且这件古物与他们的能力十分匹配,有了这等神器相助,就是如虎添翼,以后还有他们搞不定的目标吗?
两人脸上满是喜色,拿着那件《蝶梦》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争取把这件神器的效果发挥到最大。”大会长说。
副会长连连点头:“有了这东西,别说三个星族新人,就算那个什么五皇子能耐再大,配备的防御系统再强,也休想防住我们。”
两人乐不可支,一起畅想着任务完成后的美好未来,突然,行驶的车辆猛烈一震,慢慢停了下来。
两位会长经验丰富,立刻摸出了揣在身上的防身武器,同时警惕地朝车窗外看去,发现他们是停在了中心区的某条商业街上。
周围商铺林立,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沿途不少路人还向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辆车突兀地停在街道中央。
后面被挡了道的车子纷纷鸣笛,见这辆车迟迟没有动静,只得变道超车,路过时还不忘投来鄙视的目光,眼神骂得很脏。
难道只是正常的车辆抛锚?
驾驶座上的司机连忙向两位会长道歉:“可能是引擎出了问题,我下去看一下。”
司机很快下去了,他打开车前盖,坐在车里的人听到前方叮叮当当,似乎是在修理什么部件。
“到底是什么情况?”大会长问。
司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还在埋头忙碌。
车内有两位保镖,副会长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先下了车,来到司机身边。
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那名保镖也加入到了修理引擎的行列,埋着头和司机一起忙碌起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副会长不耐烦地问。
“搞好了没有?”
车头前面的两个人并没有回应,第二名保镖也下了车,双方不知交流了些什么,很快,这名保镖也加入了修理行列,不再搭理车上的两位会长。
“靠!这特么还回不来了?”
副会长是个急脾气,他猛地推开车门,一双脚刚落到地面上,突然脸色剧变。
“不好,是幻境!”
作为精神暗示类的精神力者,对幻境的识别能力是非常强的,但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骗过自己,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就入了套。
而幻境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当你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噗呲!”
一股鲜血从他胸口中喷涌而出,副会长只依稀看到,插进自己胸口的似乎是三枚透明的冰锥,接着两眼一黑,像沉重的麻袋般仰头倒下,很快停止了呼吸。
还在车内的大会长见状,知道大事不妙,但不等他想出应对之法,只觉脖颈一凉,脑袋直接骨碌碌地掉了下来,那颗断头的眼睛睁得极大,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短短两秒,在中心区的闹市之中,这两位臭名昭著的疗愈会首脑双双毙命,周围人潮涌动,车来车往,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常,也没有朝这边瞥来一丝目光。
有人踩着红色高跟鞋,步履优雅,一步步走到车门前。
对方伸出纤纤玉手,拿起掉到车座
那副名为《蝶梦》的油画安安静静地盛放在盒中,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枚兰满意地点点头,向她身边的繁虚打了个手势,后者从黑色风衣里拿出一副一模一样的《蝶梦》油画,替换进了那个黑色盒子里。
虽然是副赝品,但它仿制的十分逼真,除非花大力气鉴定,几乎难辨真假。
将真品回收完毕,两人又略做扫尾,转身融入街头熙攘的人群,很快没了踪迹。
那辆抛锚的星梭车依旧停留在市中心的繁华商业街上,无人在意。
过了十多分钟,在车前修理引擎的司机和两位保镖突然打了个激灵,他们彼此看看,满脸困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又为什么对着空气扭了半天的螺丝。
与此同时,在周围行走的路人,也像才意识到这辆车的存在一般,往这边看过来。
接着,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在大敞开的车门口,倒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车厢内也满是血迹,喷溅得车窗车顶到处都是。
最恐怖的是,车内地毯上还有一颗死不瞑目的死人头,它瞪着眼睛,嘴巴大张,看得出当事人在临死前,是多么的惊愕和恐惧。
“死、死人了!”
路人们发出了尖锐的喊叫,胆小点的甚至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死人了!有人当街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