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试探魔龙的真心
要不然,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何?”沈云意笑了笑,“你亲手杀了宁长泽。”
宁家主眼珠子都开始红了,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如你所愿!”
沈云意神情一冷:“怎么, 你心疼那个野|种?养育多年, 养出感情来了?”
宁家主:“不管怎么说, 他也是我亲生的孩儿, 与你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纵然你与他之间, 再有过节,也不能逼着你的亲生父亲, 去杀你骨肉相连的亲兄弟!”
“可笑!他才不是我的兄弟手足!”沈云意一甩衣袖, 毫不留情地出言嘲讽,“下落不明多年的嫡出骨肉,站在你面前, 你却视而不见, 一个身份见不到光的私生子, 你反而当个宝!”
真是有眼无珠, 不识好歹!
“此事与长泽无关,当年确实是我一时糊涂, 所以才行出了那种事……但我向你发誓, 只那一回,就一回!我与你母亲夫妻恩爱, 相敬如宾!我对她是真心的!当初也是出于保护她,才将她暂且藏了起来, 我若早些知道,这样会害死文婧, 我定会牢牢把她系在身边,不让她离开我半步!”
宁家主说得情真意切, 又字字句句,无比真挚,还满眼温柔地望向沈云意,轻声道,“孩子,你要相信我……我,我之前并不知你是我亲生的孩儿,眼下,我既已知晓,就断然不会再伤害你了。”
沈云意冷冷一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我知道,这些年你流落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你且放心,爹爹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宁家主向他许诺。
“哦?要补偿我?”沈云意笑了,“你想怎么补偿我?我让你为我杀个人,你都不肯,竟还敢说要补偿我……你自己不觉得可笑么?”
“但长泽完全不知此事!不如这样,孩子……”宁家主道,“待我回去,就同虞宗主说,就说,当年你母亲怀的,实则是双生子,结果被仇家抱走了一个。如此一来,你就能认祖归宗了!”
他自以为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纵然两个都是他亲生儿子,沈云意还是文婧所生,但这么些年,终究没养在宁家主膝下,自是没什么父子情分。
长大之后,除了容貌上与年少时的文婧相像,性格却截然不同,文婧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心思也单纯。
可沈云意不同,年纪虽轻,但城府深,善于心计,还性情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实在难以让人亲近。
同他一比,宁长泽正直良善,重情重义,这么多年,虽一直在仙府修行,但没少往家里送东西。
对族人颇为照顾,可以说,这些年宁家之所以发展得越来越好,尽数归功于宁长泽,他简直就是宁家行走的门面和财神爷。
对宁家主这位父亲,更是敬慕有加,有求必应,孝顺至极。
让宁家主怎么忍心舍弃?
他能想到的,沈云意自然都能想到。
闻听此言,沈云意唇角的冷笑更盛,他自诩卑鄙无耻,如今算是见识到更无耻之人了。
居然想出了这种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法子!
口口声声说,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真心实意爱文婧,难道这么做,就不怕文婧在天之灵心寒么?
“区区贱妇所生的野|种,岂配唤我母亲一声母亲?”沈云意冷笑,“看来,你所说的夫妻之情,也不过如此!”
“可他终究是仙府弟子,将来可是要继承他师尊的仙主之位,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让他将来如何在修真界立足?”宁家主劝道,“我知你心中委屈,不如这样,待寻个时候,我唤他回来,你们兄弟二人坐下来好好聊聊,我让他向你赔个不是……毕竟他是你的手足兄弟,难不成,你真要逼死他不成?”
“我若说是呢?”
宁家主当场倒抽口冷气,倘若不是他打不过沈云意,这个儿子是真的半点不想要,也不敢要,他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该知道,一旦你认祖归宗,那么,你就是宁家的一份子!你与长泽将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哈哈哈。”沈云意大笑,“我从来没说过,我要认祖归宗啊!”
“你……!”
“你该不会以为,宁长泽有仙主庇佑,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沈云意攥紧手里的长剑,冷眼睨着眼前这位,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生父,他从前听人说,父子之间会有神秘的血亲感应,但他却觉得,眼前之人,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你说,如果仙主知道,他疼爱了多年的宝贝徒弟,实则并不是文婧的儿子,而是一个野|种,他到底会似你这般,继续将错就错,还是舍弃宁长泽,过来弥补我呢?”
宁家主面色难看:“不,不能那么做!你会毁了你弟弟!!!”
沈云意:“我说了,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我的……仇人。”
“那我呢?难不成,我也是你的仇人?”宁家主冷着脸,突然摆起了当爹的架子,冷呵道,“我本来怜你这些年在外吃苦受罪,想好好补偿你!可你居然如此冷血无情,连亲弟弟都不肯放过!若是文婧在天有灵,定会后悔当年为何要生下你这个孽畜!”
“她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瞧着,你倒是挺后悔的。”沈云意笑了笑,突然敛眸,擡剑指着宁家主的脸,冷冷道,“少他妈在我面前摆谱!你自己做过什么丑事,心里比谁都清楚!在我面前装深情,就你也配?”
“你……!”
“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你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才得到了我母亲!”
此话一出,宁家主神情骤变,连声音都尖锐了许多:“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当年,你听命药王谷大小姐之命,掳走了我母亲,还侮|辱了她,事后,又装成正人君子,将心灰意冷的她,哄骗到手了,我说的对么?”都不等对方回答,沈云意又道,“事到如今,你也别再狡辩了,我全然知晓。”
宁家主神色惊恐,好半晌儿才开口:“所以,虞夫人是你所杀?”
“算是罢。”沈云意笑了笑,明明和文婧长得那么像,却让宁家主瞬间如坠冰窟,是他太小瞧面前这个年轻人了。
这个年轻人的狠辣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还有,虞宗主,他若是知道,当年,你侮|辱了文婧,你说,他那样的正道魁首,会不会迁怒宁长泽?又会不会一怒之下,屠你宁家满门?”
此话一出,宁家主总算是有了别的反应,颤着手指向沈云意,咬牙切齿道:“你,你别忘了,你也是宁家的骨肉!”
“哦,是吗?”沈云意笑了笑,“我只知,我是文婧的骨肉。”他缓步上前,擡手抓住宁家主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底下就是血红的水潭,玄武还没有死,在水潭里张牙舞爪,拼命嘶吼。
“放心去罢,你死了,我就能名正言顺,给自己找个新爹了。”
“不怪我!”宁家主突然嘶吼出声,“不怪我!要怪就怪文婧自己找死!我与她已然成亲,还有了骨肉,她竟在这种关头,发现当初是我掳走了她!她还扬言说,要与我和离!”
“我知道,她定是忘不了她表哥!一旦和离,定还会去寻她表哥!到时,我就死定了,昆仑不会放过我的!”他发疯似的嘶吼,像野兽一样,把所有错,都往文婧身上推,“我只好把她囚|禁起来,等她把孩子生下,我就可以利用那个孩子,威胁她继续与我在一起了!”
“可你怎么也没想到,文婧会死在生产当夜,对么?”那么,就不是宁家主故意让仇敌发现文婧的藏身之处了。
“孩子,孩子……我是你亲爹啊,孩子!”宁家主急忙道,“你可是我亲生的骨肉!此前是我误会了……孩子,不要杀爹爹,好不好?”
沈云意微微一笑:“我此生有长泽一个儿子就足够了,这话是谁说的?”
“你,你这是弑父!天理难容!你这个畜生!”宁家主气急败坏,下一瞬,沈云意一松手,就将他丢了下去。
底下的玄武,已经张着血盆大口,等着送上门的美味了。
沈云意就站在高处,亲眼看着玄武把宁家主吞入腹中,唇边溢出冷笑。待他回宁家,代替文婧手写一封和离书,而后,就将她的坟墓和灵位,移至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