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朱竹云就要被众女的言语彻底淹没，一直沉默的朱竹清忽然动了。
她默默地走到苏信身边，伸出纤纤玉手，有些生疏地，却又极其认真地为他捏起了肩膀。
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姐姐。”
朱竹清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开口。
“形势比人强。”
“我们现在，没有选择。”
这平静的话语，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朱竹云心头燃烧的怒火上。
是啊。
没有选择。
她看着那个默默为苏信捏肩的妹妹，又看了看周围一群虎视眈眈的女人。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斜躺在椅子上，自始至终都带着一抹玩味笑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男人身上。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他根本没有阻止，甚至乐在其中。
朱竹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在绝对的实力和残酷的现实面前，被碾得粉碎。
她知道，如果自已再反抗下去，只会招来更深的羞辱。
最终，她擦干眼泪，满心屈辱地走到茶桌旁，颤抖着手，为苏信倒上了一杯热茶。
她端着茶杯，一步步走到苏信面前，僵硬地跪下，双手将茶杯举过头顶。
“太子殿下……请用茶。”
声音细若蚊吟，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苏信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中畅快到了极点。
征服这样一只高傲火辣的小野猫，远比杀了她要有趣得多。
他没有立刻去接那杯茶。
而是等了许久，直到朱竹云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才缓缓伸出手。
可他并没有去拿茶杯，而是轻轻托起了朱竹云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这就对了嘛。”
苏信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之前那个冷眼旁观的恶魔只是幻觉。
他柔声开口，话语却像一把尖刀，直直刺入朱家姐妹的心脏。
“孤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有恨。”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落在我的手里，对你们姐妹而言，或许是摆脱宿命的唯一机会？”
苏-信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你们星罗帝国皇室那套残酷的竞争制度，孤可是早有耳闻。”
“戴家与朱家，世代联姻，武魂融合。每一代，胜利的皇子与公爵之女，便能君临天下。”
“而失败者……”
苏信的目光，缓缓从朱竹清身上，移到了朱竹云的脸上，声音变得意味深长。
“失败者，便会被无情地抹杀。”
“告诉我，朱竹云。”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朱竹云的脑海中炸响。
“难道你，真的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亲手杀了你的亲妹妹吗？”
轰！
苏信的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刃。
瞬间剖开了朱竹云用骄傲和冷漠伪装起来的硬壳，直抵她内心最柔软、最恐惧的地方。
杀了妹妹？
亲手杀了朱竹清？这个念头，是她从小到大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怎么可能想！
她还清晰地记得，小时候，竹清还是个跟在她身后，糯糯地喊着“姐姐，姐姐”的小跟屁虫。
她会把最好吃的点心留给妹妹，会把最漂亮的珠花戴在妹妹头上。
妹妹被人欺负了，她会第一个冲上去，像一头护崽的母豹，龇着牙，把所有人都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