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栖月跟Nancy一起在病房外面等着。
从滑雪场过来的时候手机都没拿,Nancy过去帮忙取过来刚刚才给她。
梁栖月低头打开手机,没看见什么消息,正准备关掉的时候蒋怡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她愣了愣,点开接通,
“喂,妈?”
“七月。”蒋怡声音从那边响起,像是有点紧张,先问她,
“你跟牧之还在瑞士?”
他们之前打算来瑞士这边玩,跟蒋怡和林秋意都说过。
梁栖月嗯了声,
“怎么了?”
蒋怡顿了顿,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笑了笑说,
“没事没事,妈就问问你们。”
梁栖月看了眼病房里的商牧之,犹豫着要不要跟蒋怡说一下这边的情况,但想了想,怕他们在家担心,还是没有说。
“最近家里也没什么事情,你跟牧之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可以多玩玩再回来,瑞士离我们家的小岛也挺近的,你们可以顺便过去度个假。”
梁栖月愣了下,
“哦,好,我跟商牧之看看情况。”
蒋怡在那边又叮嘱了几句,梁栖月耐心地听完,然后才挂断电话。
医生和护士检查完从病房出来,Nancy帮忙翻译问了一些相关的情况,说差不多后天就可以出院了,没有太大问题,最近注意一下伤口恢复,不要剧烈运动就行。
梁栖月跟医生说了几句谢谢,Nancy过去帮忙取药,她先回病房。
晚上梁栖月没回Nancy安排的酒店,留在病房这边看护。
商牧之也没说什么,让她留了下来。
跟Nancy学习一下晚上照顾商牧之需要注意的事情,梁栖月特地喝了一大杯苦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咖啡,为了防止自己又像之前在宜市那回一样中途睡着。
这边的病房都是私人高级病房,病床足够大,边上还有陪护床。
Nancy把陪护床铺好后就离开了,梁栖月洗漱完之后走到病床边,像一个很敬业的看护一样先帮商牧之把病床调整了一下,又把恒温壶的水加满,顺便检查了一下病房的其他要注意的地方。
商牧之手里拿着平板,在她刚才用浴室的时候在浏览上面的新闻,闻言擡头看了看她。
从刚才Nancy离开之后她就没停下过,一直在来来回回的跟前晃,好像完全毫不察觉。
“梁栖月。”
商牧之把平板丢到一边,开口叫她。
“怎么了?”
梁栖月以为他需要帮忙,起身过去。
商牧之擡眼看着她,
“你不打算睡觉了?”
梁栖月点头,
“我今天晚上负责看护你。”
商牧之沉默了下,
“我现在看起来很像失去自理能力的样子?”
梁栖月怔了怔,点了下头,
“有一点。”
又问商牧之,
“你要去浴室吗?我可以帮你洗澡。”
她语气非常一本正经。
商牧之看了她一会儿,像是被气笑了一样,把病床被子掀开,简单地说,
“过来。”
梁栖月愣了下,没明白,
“干什么?”
“躺过来,”商牧之言简意赅,“陪我一起睡。”
梁栖月皱眉,下意识拒绝,
“不行。”
“怎么不行?”商牧之语气平静,理所当然道,“你不是照顾我吗?我让你躺上来跟我一起睡觉,不行?”
梁栖月瞪着他,像是觉得他难以理解一样,“这能一样吗?”
商牧之不以为意,伸手拉过她的手臂,一用力直接把人拽过来,扣在自己胸口,
“怎么不一样?”
“你这样很像那种。”
梁栖月趴在他胸口,脸有些红。
商牧之看着她有些红的脸,明知故问,
“哪种?”
梁栖月不讲话了。
商牧之低声笑了下,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床边的灯关了,只留了浴室那边的灯,伸手把梁栖月拉到怀里,
“听话,上来睡觉。”
“那边有陪护床。”
梁栖月小声说,还是不太愿意动。
“嗯,不管,”
商牧之按着她的后背,手掌贴着月要,把她往自己跟前又压了压,
“躺上来,快点。”
他催促性的拍了她一下。
“你……”
梁栖月脸有些烫,擡头瞪他。
商牧之好像不知道一样,问她,
“要不要我帮你脱衣服。”
“不要!”
梁栖月立刻起来,脱掉鞋子,又担心弄伤他,很慢地爬上病床。
好在病床足够大,完全能够躺下两个人。
商牧之抓了抓她的手,把人抱在怀里。
梁栖月好像是担心弄伤他,不太敢完全靠在他身上,一直在动来动去。
商牧之原本闭着眼睛,也感觉到她在被子里不太安分,扣着她的肩膀把人拉过来点,
“还睡不睡?”
“睡啊。”
梁栖月很小心地抱着他,仰头看他,
“你睡不着吗?”
病房里的灯都关掉了,只有浴室那边的一盏夜灯。
商牧之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抱了她一会儿,才开口说,
“你动来动去,我怎么睡?”
“啊,那我还是下去吧。”梁栖月又要起来,但被一把摁回去。
商牧之把人带到怀里,低头找到她的嘴唇堵上去。
梁栖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挣扎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又主动揽住他的脖子,半跪在他两侧跟他接吻。
病房里很安静,耳边的声音清晰的被放大。
梁栖月脸有些烫,慢慢退开几分,有些责备地说,
“你到底还睡不睡了?”
商牧之视线很近距离地看着她,伸手擦过她的唇瓣,揉了揉,声音有些哑地说,
“从我身上下去,躺好别再乱动。”
梁栖月脸红了下,哦了一声,松开他的肩膀,在他边上躺下,不敢再乱动。
第二天早上Nancy过来的时候梁栖月还没醒,等睁开眼睛才发现病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Nancy正在把午餐端进来,看见她也只是笑了下说,
“商先生跟医生在隔壁病房。”
“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出院了。”
梁栖月有些尴尬,从病床上下来,
“我去看看他。”
在隔壁病房诊室找到商牧之,他看上去已经比昨天好了不少,除了身上的病号服外整个人看上去很健康。
梁栖月走过去,商牧之还在跟医生说话,看见她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拉住她,好像是跟医生介绍了一下她的身份,医生朝着她笑了下,居然用中文夸了她一句。
等商牧之跟医生聊完她才开口,
“你今天就要出院吗?”
商牧之点头,
“嗯,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不想再医院呆太久。”
梁栖月有点不放心,
“可是你现在伤口还没完全结痂吧?”
“医生也说没什么大问题。”
商牧之看她,忽然问,
“妈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
梁栖月愣了下,点头,
“昨天,不过我怕他们担心没有说你受伤的事情。”
“不用告诉他们。”商牧之牵着她往病房走,
“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再带你在周边逛逛,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吧。”梁栖月担心他伤口恢复的问题,不太放心,
“还是先住院几天看看,或者回庄园那边也行。”
商牧之顿了顿,静了几秒,点头,
“也行。”
商牧之第三天伤口完全结痂才出院,两个人回了一趟滑雪场那边收拾之前的行李。
梁栖月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不过又觉得出来一趟确实机会难得,还是跟商牧之又在周边的城市逛了一圈。
最后几天还特地飞了一趟商陆刑之前在南法的那座小岛。
岛上季节还是夏季,整个岛上除了几个请的当地帮忙看岛的本土居民外,只有他们两个人。
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手机也很少会看,难得的没有任何人和工作来打扰。
梁栖月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白天游泳摘水果做果酱,有时候还会带着岛上的小朋友一起去海钓,晚上基本就在别墅里做/爱。
十八岁那年暑假其实也来过,但当时的记忆好像已经不太清楚了。
但好像是灰扑扑的,没有太多颜色的。
只记得落地时候接到商牧之的那通电话,彼时在电话那边冷漠的人,现在却在凌晨两点钟抱着她从楼上下来,去厨房帮她煮面。
梁栖月觉得,二十六岁了,她好像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大家那么喜欢拍一些看起来非常无聊的讨论爱情的电影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永远跟商牧之一起留在这里,让他只能跟她在一起。
在海岛上的时间过得没有太多概念,梁栖月都快忘记自己来了多久,但已经跟当地岛上的几个小朋友成为了朋友,还约好了下午跟他们一起去山上找一种长得很奇怪的热带仙人掌。
出发之前商牧之帮她换衣服,两个人莫名其妙在衣帽间又吻在了一起。
梁栖月担心迟到爽约,匆匆结束换好衣服下楼。
这座小岛并不大,也只有一座山,梁栖月跟几个小孩在山上找了一下午都没看见他们说的什么仙人掌,怀疑自己可能是语言不通,理解错误。
天快黑才下山回到别墅那边,到客厅的时候商牧之不在,厨房里也没有人。
梁栖月感觉有点奇怪,拉开冰箱翻出来他们昨天自己榨的橙汁倒进杯子里。
别墅窗户不知道为什么都关了,没有风,有点闷热。
梁栖月皱眉,准备过去打开窗户。
楼上传来声音,像是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滑动。
梁栖月愣了愣,转过头,看见商牧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衣服,一边打电话一边拎着他们的行李箱下楼。
两个人视线对上,梁栖月还有点没太反应过来,只轻声问,
“要回去了吗?”
商牧之握着手机,看了她一会儿,挂断电话,走到她跟前,停顿了几秒钟,开口说,
“有件事你可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