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之沉默了下,点头,“好。”
他松开她的手,把自己的左手张开,递给她。
“干什么?”
梁栖月不明所以地看他。
商牧之道,“不是给我买戒指吗?量尺寸。”
“……”
梁栖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又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真的九位数?”
商牧之平淡地说,
“晚点让林肃发你宝石鉴定和拍卖证。”
“……不用了。”梁栖月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戒指,在指间转了下,“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蒙的。”商牧之搂着她的腰,没什么表情地说。
“九位数的戒指你乱蒙尺寸?”梁栖月不信。
商牧之点头,“嗯,谁合适送给谁。”
梁栖月看着他不讲话,过了会儿伸手去摘戒指。
商牧之摁住她的手,“骗你的。”
他擡眼看着她,对视了几秒,将戒指又推到指间底部,才开口慢慢地说,
“戒指是仅梁栖月可戴。”
梁栖月愣了下,脸又开始变得有些红,但她不知道自己脸红了,依旧很凶巴巴的,用力推了他一下,板着脸道,“谁要听你花言巧语,快抱我去洗澡。”
——
其实戒指是四年前就已经准备好。
领完证回到伦敦的第二天商牧之在一场拍卖会上用九位数拍下了那颗蓝宝石,之后联系了当时在伦敦那边一位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拜托他订做了这枚婚戒。
戒指在梁栖月第一次来伦敦找他的时候就已经完工,珠宝设计师的助理打电话告诉他,商牧之当时想可能冥冥之中就是天意。
戒指做好了,梁栖月人也来了。
或许这场他用不太正当的手段算计来的婚姻其实也能走的很好。
他跟助理约定了第二天带上梁栖月一起去取戒指,但隔天清晨梁栖月就偷偷收拾了行李离开,什么话都没留下,回国后也没再联系过他。
伦敦的那一周商牧之很少去回忆,但经常梦见,梦见梁栖月脸很红、眼睛也很红的样子。
她很喜欢哭,也喜欢咬人。
面孔总是跟十几岁时候叫她哥哥的样子重合,总让商牧之有种很道德败坏的错觉。
但那一周也确切是他们这段婚姻里最幸福的时刻。
他以为她也是喜欢的。
但原来不是。
书里总形容情绪的落差感,用天堂到地狱、用现实和梦境,但那天清晨他从床上起来,看见她收拾的很干净,甚至连前一天装满套子的垃圾袋都帮他带走了。
商牧之只是没忍住笑了声,之后站在落地窗前抽了一根烟,打电话让珠宝设计师那边不用取戒指,暂时先保管在那里。
直到上周,珠宝设计师的助理给他发来邮件,告知他设计师已经于上个月离世,戒指无法再继续寄存,是否还需要,或者帮忙处理拍卖掉。
商牧之看着电脑邮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脑海里浮现出梁栖月在公司食堂跟人一块分吃鸡腿的画面,于是回过去,让把戒指邮寄回国。
时隔四年,戒指还是尺寸十足吻合地戴在了当初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