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戒指(2 / 2)

“你自己不能换吗?”商牧之完全就是故意的。

梁栖月没说话。

浴室里只传来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丢在地上。

商牧之立刻拧开门把手进去。

梁栖月单脚站在洗手台边,瞪着眼睛看他,

“把衣服放下赶紧出去。”

她刚才不小心把毛巾掉在地上了。

商牧之看了眼浴室满地的水,把装着衣服的袋子放到边上,卷起袖口走过来,重新扯了一条干毛巾垫在洗手台上,单手抱着她放上去。

“不要你来。”

梁栖月挣扎着踢了他一脚。

商牧之按住她没受伤的那条腿,视线平静的扫过她,

“你确定要这样自己来?”

“……”

梁栖月被他看的脸有些发热,意识到自己此刻确实处于一种很被动的位置,于是不再讲话。

商牧之帮忙清理干净泼上去的果汁。

梁栖月手撑着洗手台面,心里后悔刚才没过脑子,居然采取了这么笨的方法。

“哥。”

房间的门又从外面敲了敲。

是商行匀。

梁栖月一愣,很明显的僵硬了下。

商牧之擡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回应敲门声,

“有事?”

商行匀在门口,

“哦,爸妈说你们太慢了,让我上来看看怎么回事。”

“嗯,马上。”商牧之回答,但动作依旧很慢。

梁栖月抓着垫在身下的毛巾,后脊不自觉绷得很紧,催促商牧之,

“你快点。”

商牧之手上动作没停,擡眼视线看着她,

“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

梁栖月脸很热,小声反驳。

商行匀好像已经离开,外面没有声音。

“膝盖。”

商牧之提醒她。

梁栖月收回神,“什么膝盖?”

商牧之看了她一眼,

“分开点。”

“……”

这种话好像在另一种场合也经常出现。

梁栖月把右腿往一侧挪开了点,偏过头不看他。

终于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快吃完饭。

不知道商行匀回来说了什么,谁也没问换衣服的事情。

九点多两家的司机都过来了,几个长辈先上车走了。

商牧之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叫了林肃过来开车。

商行匀跟他们一块下去,他的那辆红色跑车还停在原地,夜里看起来很抓眼,好像又在提醒梁栖月那年毕业舞会的事情。

“我送你们?”

商行匀拿着车钥匙,半开玩笑地问。

商牧之直接拒绝,平常载人倒是没什么,但梁栖月的轮椅没地方放。

“行吧。”商行匀露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转身上了他那辆跑车。

引擎声发动,梁栖月没忍住视线又往跑车那边扫了眼。

“喜欢?”

商牧之突然开口。

“谁喜欢了?”梁栖月做贼心虚,反应很大。

商牧之站在她身侧,低眸视线淡淡扫过她,

“我说的是车。”

“……我说的也是车啊。”梁栖月抓着轮椅扶手,面不改色。

商牧之嗯了声,看着她说,

“喜欢的话改天也送你一辆。”

梁栖月才刚刚经历开他送的车撞石柱的事情,想也没想就拒绝,

“不必了,我才不想再坐轮椅。”

林肃很快就过来了,开车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梁栖月有点困,想快点洗澡睡觉,但商牧之不知道为什么动作很慢,把她推进来后在玄关那边换鞋就换了好久。

梁栖月怀疑他是不是喝太多,在客厅叫了他一声。

商牧之走过来,梁栖月才看见他手里拿着只黑色的盒子,巴掌大小。

“我要洗澡。”

梁栖月刚才在套房那边栽了跟头,现在知道理直气壮地指挥他了。

商牧之嗯了声,但并没有推她去浴室,而是把轮椅拉到了沙发那边。

梁栖月看他脖子好像有点红,怀疑他可能是喝酒上头了,警惕道,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叫人送醒酒汤来?”

商牧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只黑色的小盒子,擡头看她,

“怕我醉酒对你做什么?”

心思被戳穿,梁栖月也不隐瞒,点头说,

“毕竟我现在是伤残人士,得学会保护自己。”

商牧之一只手按着她的轮椅,闻言点了下头,

“嗯,自我保护意识不错。”

“……”梁栖月又看了看他,“我帮你叫个醒酒汤吧。”

她擡手要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不用。”商牧之把手机推到边上,拉着轮椅往跟前靠近了点,说,

“帮我摁一下头。”

“怎么摁?”梁栖月看了眼自己坐着的轮椅。

商牧之伸手,把她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这样摁。”

“……”梁栖月瞪了他一眼,看他耳朵和脖子都很红,又有点心软,不情不愿地擡起手放在他太阳xue位置。

商牧之闭着眼睛,很享受梁栖月帮他服务的样子。

梁栖月耐心不足五分钟,按了两分钟就罢工不按了。

商牧之睁开眼睛,还问她,

“怎么了?”

梁栖月甩了下手,

“胳膊酸。”

商牧之低眸看了眼她的手腕,“我帮你摁摁?”

梁栖月摆摆手,

“不用了。”

她重新指挥,“我想洗澡。”

商牧之没说话,只靠着沙发,视线盯着她看,手上还拿着那只黑色的盒子没打开。

“……”梁栖月觉得他这样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吓人,擡手挡住他的眼睛,

“你别这样看我。”

商牧之没拿开她的手,只说,

“怎样看你?”

梁栖月看着他被挡住的眼睛,想了想说,“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吓人。”

吓人。

商牧之被她的形容逗得笑了声,握住她的手腕拿开,直接起身吻她。

梁栖月动作僵硬了下,偏过头想躲开。

商牧之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动。

他喝了酒,但嘴里的酒味不重,只是有点苦。

梁栖月酒量不好,也不喜欢酒味,有点嫌弃的想推开他。

商牧之提前预知似的,又按住了她的手。

“臭死了你。”

黏黏糊糊的亲了会儿,商牧之松开她,梁栖月故意很嫌弃地说他臭,又用另一只还没受伤的腿踢他,

“抱我去洗澡。”

“等会儿。”商牧之手掌扣着她的背脊,声音有点哑,但先帮她拉开了裙子后面的拉链。

“……”梁栖月抿了抿唇,在心里骂他。

“又在骂我什么?”

商牧之擡眼看她,她嘴唇被吻的颜色深红,顶光灯下眼睛显得漆黑而艳丽,薄薄的眼皮上下午那会儿的亮片坠着一闪一闪的,他没忍住伸出手指又剐蹭了下。

“眼妆都被你刮掉了。”

梁栖月拍开他的手,皱眉看他,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她真的以为他喝多了。

商牧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看着她。

每次喝醉酒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也好意思说别人酒量差。

但他没说话,只是嗯了声,又开始亲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以为他喝多了,梁栖月这次没推开,反倒开始有些笨拙地回应。

她接吻像在玩儿。

商牧之也陪着她玩了会儿,后面吻变得很重,梁栖月好像有点害怕一直在往后缩,但也没推开他,手把他的衬衫领口拽的皱皱巴巴的。

两个人吻了会儿,梁栖月很明显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商牧之忽然移开唇,手握着她的腰,视线盯着她,

“在想什么,抖成这样?”

他声音很低,眼睛漆黑而清明。

梁栖月被吻的有点懵,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根本没喝多。

“你骗我。”

她脸一下子有些红,擡起手就去推他。

“我骗你什么了?”

商牧之握住她的手,低头看她,语焉不详地冤枉她,

“又想亲完不认账?”

梁栖月不想理他,也懒得反驳,自己什么时候亲完不认账了?

商牧之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忽然捏了下她的脸,说,

“梁栖月,你是不是有点太没良心了?”

“我要是没良心,那你就是狼心狗肺。”梁栖月恶狠狠地反击。

商牧之点头,短促地笑了声,

“好,我狼心狗肺。”

他说着,依旧没松开她,只是用另一只手把刚才那只一直握在手上的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枚戒指。

梁栖月看着他,脑子可能因为刚才接吻缺氧又被他传染了酒精而变得很笨,

“你买戒指干什么?”

商牧之没说话,只是找到她的右手,握住,将那只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