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总日理万机还赶回来医院看我,我生什么气。”
语气很阴阳怪气。
“确实,合同还没签完就赶飞机来看你。”商牧之看着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我也想不出你在气什么。”
“……”
梁栖月抿唇,擡头看了他一眼,感觉确实不太像是骗她的样子。
那他们说他去机场接夏初。
商牧之接受她的打量,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异样,
“给你削水果?”
桌边放着林肃买的果篮,里面都是梁栖月喜欢的水果。
梁栖月觉得他在故意转移话题,心里还想着夏初的事情,但又觉得自己主动提出来显得好像很在意,可能还会被误会她不小心撞了石柱是因为他跟夏初的原因。
商牧之见她半天没讲话,大概猜到点什么,放下水果刀把剥完又削成块的火龙果放到果盘里,抽了张纸巾擦手,看她,
“你看见夏初回国的消息了?”
“……”
梁栖月愣了下,装听不懂,
“谁回国?”
商牧之没戳穿她,直接道,
“夏初离婚了,前几天回国。”
梁栖月侧头盯着他。
商牧之把纸巾扔进垃圾篓里,擡眼继续道,
“不过我也是才知道。”
梁栖月冷哼了一声,感觉嗓子有些干,拿起果盘里削成块的火龙果,吃了一块,才说,
“复合之前记得离婚,你老婆还活着。”
商牧之看她一眼,也学她假装没听懂,
“什么意思?”
“……”梁栖月被他气到,“是我撞了脑袋还是你撞了?”
商牧之点头,“我也在想。”
梁栖月没懂,皱眉看他,“想什么?”
商牧之往椅背上靠了下,把西装外套丢到边上,解开身上的马甲扣子,
“忙了三天的合作,结果一接到你的电话就把甲方给撂下。
梁栖月,”
他擡眼看她,
“你说是你撞坏了脑子,还是我?”
梁栖月愣了下,对上他的视线莫名觉得有点心慌,移开目光看病床上的白色被单,
“我又没叫你回来看我。”
商牧之猜到她的反应,淡淡嗯了声,
“是我自找的。”
什么叫自找的?
梁栖月别扭道,“……你说话真难听。”
商牧之没否认,坦然道,
“我说话向来这样。”
三言两语下来梁栖月感觉自己又快被他绕过去,用力拍了下病床,严肃道,
“你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
商牧之把解开的马甲也丢到边上,目光看着她,问,“转移什么话题?”
“你是不是去机场接夏初了?”
梁栖月直接道,也不想再拐弯抹角。
“哪家媒体说的?”
商牧之站起身,去拉病房的窗帘,完全看不出被捉奸的反应。
梁栖月在心里骂他,但又不想说自己是听八卦说的,只冷冷道,
“反正你做没做心里有数。”
“没做。”
商牧之直接否认,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
“你是看见这种假新闻才开车撞了石柱?”
“才不是!”
梁栖月就知道肯定会被他误会,立刻给自己解释,
“是我开车有一只猫忽然窜出来,我才打方向盘的。”
商牧之点头,表情看上去完全不信她的说辞,只评价道,
“改天应该给你发个好市民奖。”
“你!”
梁栖月快被气死,额头又开始痛,低头捂着额头不讲话了。
商牧之顿了下,看她捂着额头,语气放缓了点,开口解释,
“她是梧城人,我们只是刚好在机场碰到,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
梁栖月不讲话,依旧保持着捂着额头的姿势。
商牧之停顿了几秒,弯下腰,
“额头怎么了?”
他伸手要去碰她。
梁栖月反手用力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极其响亮的一巴掌。
病房安静,声音更加显得突兀而明显。
“……”梁栖月原本是故意装的吓他,想让他内疚死,但刚才用劲儿太大。
一时之间病房里诡异得安静。
梁栖月不敢动,怕商牧之发现她是装的就更加尴尬了。
“是我错了。”
过了会儿,商牧之开口,语气听起来诚意十足。
梁栖月:“……”
“我跟夏初当年分手后就很少联系,这几年更是基本没联络,机场碰到她得知她的情况开车载了她一段。“
商牧之道,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你告诉我干什么?”
梁栖月觉得他越说越怪异,装不下去了,直接擡头。
商牧之看她动作利落,挑了挑眉。
梁栖月又捂着额头,继续说,
“我才不管你怎么,但你要是乱来我们就离婚。”
“嗯。”
商牧之语气没什么波澜,看她额头,
“要不要叫医生进来再给你看看?”
“……不用。”
梁栖月冷冷道。
商牧之看了她一会儿,抽了张纸巾,伸手帮她擦了下嘴角边刚才吃火龙果沾的汁。
梁栖月警惕地拍开他。
手背又被打了下。
“……你动手动脚干嘛。”
梁栖月心虚道。
商牧之低眸看了眼被拍的很明显有些红的手背,将纸巾揉成团,拿起病床边上的镜子递给她,转身去了浴室。
病房有陪护床。
不过是单人床,很窄。
商牧之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关了灯,只留了盏床头的夜灯,在陪护床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医生过来看完后确定没什么事情可以办理住院。
梁栖月小腿打了石膏,还有点走路不太方便,商牧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只轮椅。
一开始梁栖月还很不情愿,但坐上去后又觉得还不错,尤其是可以尽情指挥商牧之干活。
——
周末两家人一块吃饭的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在一家很有名的老式酒楼那边,每年两家人聚餐都在那边,老板是跟商陆刑关系很好的合作伙伴。
梁栖月腿还没恢复,依旧坐在轮椅上让商牧之推自己。
不过轮椅上下车的时候很不方便,都需要被商牧之抱上去。
晚上六点多,车停在酒楼门口。
梁栖月没马上下车,在对着镜子补口红。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难得的画了个妆,挑衣服也花了很久。
衣柜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T恤和宽松的休闲服,剩下的就都是商牧之给她买的一些当季品牌新款。
选衣服的时候商牧之在边上系领带,不经意地问她,
“化妆了?”
梁栖月对着镜子比划裙子,在轮椅上不太方便,她单脚站起来的动作有些滑稽,闻言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点头,
“对啊。”
商牧之打领结的动作顿了下,视线扫过去也从镜子里打量她。
梁栖月擡了擡下巴,问他意见,
“这件裙子好看还是刚才那件好看?”
商牧之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把刚刚打好的领结扯下来丢到边上,淡淡地说,
“刚才那件。”
“哦。”
梁栖月于是很从容的换上了手上那件裙子。
只不过商牧之的眼光好像确实更好一点,梁栖月换了裙子后觉得口红颜色很奇怪,临下车了又开始对着镜子重新补口红。
商牧之没等她,直接从驾驶座上下来。
梁栖月补完口红,把副驾驶车门推开。
傍晚这会儿,花坛这边停着几辆车,是林秋意和蒋怡的车,还有一辆很眼熟的红色跑车。
是商行匀的。
梁栖月一眼认出来。
那年毕业舞会她从大礼堂出来,就是看见商行匀开着这辆车来接她的。
之后蒋怡就说看见她跟商行匀在车上接吻……
“补完了?”
商牧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身上有股很淡的烟草味道。
梁栖月视线从那辆车上移开,莫名有点心虚,点头说,
“补完了。”
商牧之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擦了下她眼尾的亮片。
“你干嘛?”梁栖月皱眉,“我画了半天的眼影。”
商牧之语气平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沾上去了。”
“……”
他说完,单手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梁栖月扶着他的肩膀,被抱到轮椅上。
刚刚坐下,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开口叫他们,
“大哥,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