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沅都不敢夹菜,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粥,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周惊鸿拿了个空碗放在她面前,给她夹菜,在她吃完后,又给她夹另一样。
这一幕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周惊鸿的两个表嫂,以及他小姨家的表妹,频频看向奚沅,眼中有羡慕又有好奇。
然而再好奇,她们也没敢开口问。
唐芸和唐馨两姐妹没怎么吃,一人喝了小半碗白粥,便放下碗筷,两姐妹又坐去了沙发上,嘀嘀咕咕说着话。
吃完饭,周惊鸿拉着奚沅回到楼上房间,交代她:“晚上你就在这里睡。”
奚沅拉住他手:“你呢。”
周惊鸿拍拍她手:“别怕,我就在楼下。”
奚沅说:“你不用担心,我不怕。”她想到刚才吃饭的情形,问道,“你以前在唐家吃饭,也是像今晚上这样吗?”
这样的生活好压抑啊!
周惊鸿无奈地扯了下唇:“差不多,以前也是这样。”
奚沅感到好奇:“今天这种情况,我能理解,毕竟是家里老人过世了。可以前,家里太太平平,吃饭的时候也都这么严肃沉默吗?”
周惊鸿点下头:“老头子生前最痛恨那些贵族之家的森严规矩,后来手中权利大了,总想摆脱泥腿子的身份,无形中便学起了这些封建糟粕的旧规矩。”
奚沅没接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是他的家事,她不好说太难听。
然而她都能想象到周惊鸿的童年过得有多么严苛无趣,不是他本人无趣,而是他生活在了一个无趣的地方。
唐家有权有势,可这份没有文化底蕴的权势,让唐家成了一个牢笼,所有人都成了笼中困兽。
“周惊鸿。”奚沅抱住他腰,脸贴着他腰腹,“你别太累了,要是困了就上来睡觉。你对你阿嬷的孝心,我相信她能感知到。其实你阿嬷对你应该和对别人不一样,因为她也曾被家人抛弃过。”
她想说,周惊鸿和他阿嬷都是同类人。
最终没说出口,因为越是同类人,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对方。
老太太童年不幸,被家人抛弃,在家庭上没得到过爱,也很难发自内心爱别人。
只不过她善良,就算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也不会对一个人很差。
想到这,她用力抱了抱周惊鸿,小手在他腰后轻抚,温柔地说道:“周惊鸿,我爱你,会一直爱你。以后就算是我们的宝宝,都不能越过你,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周惊鸿心口一紧,喉里发涩,滚了滚喉,声音沙哑道:“宝贝睡吧,我累了就来找你。”
奚沅松开手,仰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随时都在,周惊鸿,我会永远陪着你,也会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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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周惊鸿回到房间,奚沅已经睡着了。
他躺在床上,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脸,抱着她睡。
第二天,周惊鸿的二舅一家赶了回来。
又有很多人来祭奠唐家老太太,唐家又是忙碌的一天。
第三天,老太太下葬的这天,海城下起了绵绵细雨。
一辆又一辆豪车停在了陵园外,这是一座私人墓地,是唐家斥巨资买下来的。
周惊鸿一身黑色高定西装,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墓碑前。
奚沅挽着他胳膊,与他一起站在伞下。
绵绵细雨陡然间变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砸得伞骨摇摇欲断。
而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嘀呜嘀呜的警笛声。
几辆公安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了陵园外。
检察院的人从车里下来,一行人穿着制服,气势凛然地走唐芸和陈惊羽面前,为首的一个女人出示证件。
“你好,我是检察院侦查二处安思雨,由于你涉嫌贪污受贿,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处长安思雨说完,其他人立马控制住了唐芸和陈惊羽。
在场之人,除了唐敬尧,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其实,大家心里又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陈惊羽梗着脖子怒骂:“周惊鸿!我操|你爹!你竟然在阿嬷的葬礼上算计我们!”
后来他被检察院的人捂着嘴带走了,只发出了困兽般的呜咽声。
“周惊鸿!”唐芸奋力挣脱开侦查人员的束缚,大吼一声扑向周惊鸿。
奚沅急忙看过去,只见唐芸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朝周惊鸿扑了过来。
周惊鸿搂着奚沅快速避开,把伞给奚沅,吩咐道:“去车里等我。”
奚沅接过伞,却没走,手臂高高举起,站在他旁边为他遮雨。
唐芸没打伞,淋着雨,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周惊鸿跟前,一脸愤恨地看着他,恨不得撕了他。
“周惊鸿你这个畜生,你真是下作!你跟你爸周定远一个德行,阴险卑鄙!”
周惊鸿语气冷淡:“我是在唐家长大的,不是在京北。要说阴险下作,也是跟你学的。”
“你!”唐芸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不是周惊鸿,你是周照影。周惊鸿那个蠢货,没有你这么缜密的心思。”
“呵。”周惊鸿冷笑了声,“直到现在,你竟然都不知道我是谁。”
他低下头,目光锐利地直视着眼前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女人。
“妈,我是周惊鸿啊,一直都是,六岁来到唐家的人是我,是周惊鸿。只是你从来不在意,从来不知道我是谁。”
久居在国外的唐勇,并不知道唐家的情况,一脸惊恐又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唐烈和唐馨却听得直皱眉,两人急忙走到周惊鸿跟前。
唐烈问道:“惊鸿,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惊鸿看了眼唐烈:“小舅何必明知故问?”
唐馨语气不悦地说道:“周惊鸿你过分了,竟然连你亲妈都陷害!”
周惊鸿冷笑了下:“不是我陷害她,是法律不能容忍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唐烈语气严肃道:“惊鸿,你妈虽然跟苏志国……但苏志国做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周惊鸿声音陡然凛冽:“看来小舅一直都知道真相,我还以为小舅当真奉公廉洁,是百姓的好公仆呢,原来……”
“你!”唐烈气得脸色铁青,“我和他们没关系,反正她是你妈,你随便!”
周惊鸿看向唐芸:“我跟照影的仇,你说了我有本事就自己报,现在我报了仇了。”
说完,他不再管唐芸有多震惊,拉着奚沅的手转身离开。
耳边响起哗啦啦的雨声,以及若隐若现的哭声和咒骂声。
上了车,奚沅急忙拿起毛巾给周惊鸿擦手臂,擦他肩上的水。
周惊鸿把她抱在怀里,用力抱着她,大手轻抚她背:“吓到没有?”
奚沅摇头:“没有。”她说,“只要你没事,我就不害怕。”
两人回到海湾别墅,上次奚沅来住过,这是她第二次来。
别墅的管家保姆还是那些人,他们是周惊鸿请的人,和唐家没任何关系,不受任何影响。
进了房间,奚沅拉着周惊鸿的手,咬了咬唇,仰头看着他:“要不要一起洗?”
周惊鸿眯了下眼,突然一把将她抱起,走进了浴室。
热水从花洒里流出,周惊鸿站在淋浴下,一手撑着墙,一手放在奚沅脑袋上,大手轻揉她头顶。
奚沅蹲在他脚边,微仰着头,水盈盈的一双小鹿眼看着他,红润的小嘴张到极致。
周惊鸿低头看着她,眼尾上挑,眼眶逐渐泛红,像是一只即将妖化的凶兽。
他右手扣着她后脑勺,轻轻抚摸她后颈,突然用力一按。
奚沅瞪大眼,目光潋滟纯澈,嘴唇红到极致,娇美动人。
“别吐。”周惊鸿眼眸猩红地看着她,嗓音沉哑,“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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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沅对着镜子刷牙,刷完又对着镜子看自己红肿的嘴,真的好痛,嘴角都破了。
周惊鸿从她背后抱住她,下巴抵住她颈蹭了蹭,亲吻她耳朵,含着她耳垂用力吮吸。
“别,别亲,不能亲。”奚沅被他亲得浑身发麻发软,手撑着洗漱台弓起腰。
“为什么不能亲,嗯?”周惊鸿不但亲她耳朵,还舔她耳后根,又恶劣地叼住她耳垂轻轻地磨,“说,为什么不能亲。”
奚沅只能实话实说:“我来月经了,敏感,你一亲,我就很难受。”
周惊鸿揉她,刻意沉着嗓音问:“宝贝哪里难受?”
奚沅咬了咬唇,仰头靠在他胸膛上,轻轻地喘着气:“你坏死了,明知故问。”
“哪里?”周惊鸿继续问,指腹用力揉她唇,“我要听宝贝说出来。”
奚沅抓起他手,咬他手指,咬完靠在他身上哭:“周惊鸿你欺负我!”
周惊鸿扳过她脸吻她,含住她软嫩的唇瓣吮吸,伸入她嘴里用力舔她温热紧湿的口腔壁,在她口中一阵狂扫,裹住她软嫩的舌吮I舔,又把她舌勾入嘴里搅弄。
奚沅被吻得发软,站都站不稳。
周惊鸿把她抱到洗漱台上,双手捧着她脸,强势地吻她。
他吻得很深,吻得很激烈,停一下缓口气,又吻她,直到把她吻哭了,才喘着气问:“哭什么?”
奚沅哼哼唧唧地哭,一边哭一边娇声说:“没,没哭什么,就是有点舒服。”
他太会亲了,她被他亲得控制不住流出了泪水。
周惊鸿怔了下,骂了声:“操!”他眸光发狠,用力掐着她腰,“故意的是不?”
奚沅软软地推他:“我没有。”
周惊鸿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一把将她抱起往房间走,克制着在她颈上咬了下:“老公还能让你更舒服。”
奚沅想到自己来月经了,有恃无恐,娇哼道:“反正你什么也做不成,只能耍下嘴皮子。”
周惊鸿把她扔到床上,俯身压下:“你看我做不做得成?”
奚沅急忙捂住嘴:“不行,我嘴里都烂了,比长了口腔溃疡还痛。”
周惊鸿痞气地勾了下唇,拇指轻揉她唇角:“不用这儿。”
奚沅惊恐地看着他:“那,那用哪儿?”
周惊鸿贴在她耳边说了句,吓得奚沅大叫一声,直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