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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一种清冷凛冽的雪松味,抽过烟后,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非但不难闻,还挺诱人。

她说不喜欢,只是因为她没消气,想要在周惊鸿面前作一把。

周惊鸿没再碰她,脸上也没了笑,声音微冷:“来真的?”

奚沅心里一咯噔,眼睛酸得像泡了柠檬水,又酸又涩,涩得发疼,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周惊鸿,我想现在就结束,不想和你交往了!”

她一气之下放了狠话。

周惊鸿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腮肌紧咬,一张深邃硬朗的脸,绷得邦邦硬。

他嘴角冷冷地扯了下:“你想结束就结束?”

“你什么意思?”奚沅都忘了生气,三两步走到他跟前,“是你说的我想结束就结束,难道你想反悔?”

周惊鸿趁势把她抱入怀中,大手用力箍住她纤细柔软的腰,下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好了,不生气。咱不想学车,就不学,我们有司机。”

奚沅从他怀中退出,仰头与他对视:“我要学!我钱都交了,回去就接着练。”说完,她又补充一句,“以后我学车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自己没耐心教,就别插手。”

周惊鸿抚摸着她头:“该管还是要管。”又说,“以后别再说结束这种话,至少不要在现在说。”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什么时候说?”奚沅忍着怒意问他。

周惊鸿:“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奚沅没再说什么,周惊鸿拉着她手走回驾校大厅。

简昕泽他们全都站了起来打招呼,一人一句二哥。

周惊鸿看向任毅:“改天请你吃饭。”

任毅笑着说:“二哥您别改天了,就今天吧,今天晚上我做东。”

周惊鸿没立马答应,而是偏头问奚沅:“去吗?”

奚沅悄悄掐他腰:“你想去就去,问我干嘛?”

周惊鸿痞笑着说:“媳妇不同意,我不敢。”

于是大家一口一个“二嫂”,喊得很亲热。

奚沅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她其实不想参与周惊鸿的社交圈,他的这些朋友,个个都是顶级富二代,跟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先不说她根本融不进去,就算勉强融入,也会融得很艰难、很痛苦。

有一个周惊鸿就够了,她不想再额外承受别的压力。

可现在,她被架了起来,不承受都不行。

一番说笑后,几人相继离开。

半个小时后,几辆豪车依次停在餐厅外,泊车员分别来泊车。

几人下了车,径直进入大厅。

这是一家百年老字号饭店,房内设计是三十年代的复古风格。

饭店内的男侍应生一律白衬衣黑马甲,打着优雅的领结,女侍应生则是一身旗袍,盘着三十年代最流行的卷卷头发。

包厢在顶楼玻璃房,可以俯瞰水天一色海面。

这场饭局,只有奚沅一个女生,她有点不自在,饭钱去了两趟卫生间。

她不想上厕所,都在卫生间里站着玩了会儿手机。

【掉进去了?】周惊鸿给她发来消息。

她回:【别催,女孩子上厕所就是这样慢。】

当她回到包厢时,她的前面摆着一碗燕窝粥和一盅汤。

而在场的五个男人,每个人前面只摆着一盅汤。

她看了眼周惊鸿的汤,发现和她的不一样。

于是她开玩笑地说:“怎么我的汤和你们二哥的汤不一样,喝个汤也要区别对待吗?”

周惊鸿把他那一份推给奚沅:“都是你的。”

谢浔笑着开口:“二哥,你不能这样。”

任毅笑着解释:“二嫂,二哥这是鹿鞭壮阳汤,给他补身体的。t”

奚沅正好喝了一口燕窝粥,一下被呛住,她连忙捂住嘴,硬忍着没咳嗽。

她因为憋气,憋得眼中水雾弥漫,脸颊潮红,看上去又娇又欲。

周惊鸿眼神一暗,后悔带她出来见朋友了,他快速按住她头,把她按进怀里,不让其他人看。

他也是男人,最清楚男人的想法。

谢浔笑着打趣:“瞧二哥这紧张的样子,怕是恨不得把二嫂藏起来。”

郁珩说:“我就说二哥不需要这种汤,你们却非说他需要。”

简昕泽哈哈一笑:“二哥,咱都快三张的人了,提前补一下不是坏事。否则你以后力不从心,怕是要让嫂子受苦。”

周惊鸿拿起一个盘子砸向他:“滚!”

哐啷一声,盘子落地。

谢浔赶紧拎起一坛酒打圆场:“二哥,汤不喝,酒你必须尝一尝,我这可是好酒。”

简昕泽被砸了也不恼,继续附和:“是,谢三这酒,确实是好东西,比汤还精贵。”

郁珩接话:“谢哥用的可都是精品,三十年的飞天,二十年的林下参,三十厘米的公海马,二杠鲜鹿茸。”

奚沅听得眼皮直抽,她就算是再没见识,也知道这些东西泡酒是补肾壮阳的,而且一般都是中老年男人喝,没想到他们这么年轻就开始喝壮阳酒了。

瞧瞧那些东西,林下参,鹿茸,海马,每一样都是大补!

她生怕周惊鸿喝,悄悄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摇了摇他腿。

周惊鸿低下头看她:“怎么了”

奚沅小声说:“你别喝酒,喝了酒就没法开车了。”

简昕泽笑出声:“二嫂不用担心,咱们有的是司机。”

最后周惊鸿还是没喝,酒和汤都没喝,简昕泽他们也不敢真的劝。

吃完饭,奚沅去上厕所,洗手时遇到谢浔。

她笑着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谢浔突然开口。

“二嫂,你遇见二哥,算是遇对人了。”

奚沅转眼看他,谢浔斜靠着洗手台,两指夹着一根未点的烟,轻点着大理石台面说。

“你别看二哥表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际上他是我们这些人里,最细心,也最有耐心的,有他教你,保证比你在驾校学车要快十倍不止,别人可没这福气。”

奚沅眉头微皱:“你说周惊鸿很有耐心?”

她不得不怀疑,谢浔是故意在捧周惊鸿的臭脚。

那男人超级没耐心,下午教她练车,教了不到三分钟,脸色就变了,教到后来更是咬牙切齿地训她。

要不是因为他太没耐心,总是吼她,她也不会跟他生气。

谢浔温润地笑了下:“是呀,周二哥很有耐心。”

奚沅笑着说:“你是说他小时候吧?”

谢浔说:“他一直都很有耐心,以前每次寒暑假,他来海城玩,我们有不会做的题,他都很有耐心地给我们讲解。包括赛车方面的事,他也会耐心地讲给我们听。他外表痞气玩世不恭,实际上内心很细腻很阳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暖男。他和照影,完全是两种性格。”

奚沅顺着他的话说:“兄弟间,总会不一样,甚至会是相反的性格。”

谢浔回道:“是呀,二哥跟照影这对双生子,完全是两种相反的性格。他们一个痞野,一个清冷,一个满嘴骚话,一个沉默寡言。”

“一开始,我们不认识二哥。我,昕泽,照影,我们三个是小学同学。二哥从小在京北读书,只有放假才来海城,他来也只玩几天,在五年级以前,我们几乎没见过。”

说到这,他顿了顿,似在回忆。

“照影性格高冷,他不跟任何人玩。放了假,他不是弹钢琴,就是学奥数,上各种培训班,跟学习机器似的。”

“那年暑假,他二哥周惊鸿来了海城,带着他出来玩,在电玩城和我们打了一架,确切点说,是二哥单方面打了我们几个。”

“男人嘛,不打不相识。从那以后,我们就和二哥成了朋友,连带着也会带上照影一起玩。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二哥跟我们一起玩。他性格冷漠,孤狼似的,除了二哥能跟他说上两句话,我们这些人,谁都跟他说不上话。”

“时间一长,我们反倒跟他二哥成了朋友,因为一开始跟着他喊二哥,喊习惯了,就没再改口。”

“唉,”谢浔叹了口气,“可惜十年前他们兄弟俩出了场车祸,二哥活了下来,他……”

奚沅看到周惊鸿正往这边走过来,急忙打断:“你二哥来了,我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时,却没注意到谢浔微微翘起的嘴角。

餐厅外分别时,谢浔非要送周惊鸿一坛鹿茸人参海马酒,被周惊鸿冷着脸拒绝了。

大家笑闹了一阵,各自上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奚沅一直忍着没问。

到家后,司机下车一走,她再也忍不住,在周惊鸿下车前,拉住他手,喊他:“周惊鸿。”

周惊鸿看着她:“怎么了,宝贝?”

奚沅想问他“你究竟是谁”,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和谁睡在一张床上?

总不能到最后,她连睡的是谁都不知道。

她太想知道了,可话到嘴边,在舌尖绕了又绕,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没事。”她笑了笑,“我就是想喊你一声。”

周惊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似有火在烧,可在她笑着说了句没事后,那簇火忽然就灭了。

他擡起手揉了揉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浪荡:“想问我身价吗?”

奚沅笑着回应:“对呀,想知道你身价多少亿?”

周惊鸿扯了下唇:“原来我们软软也不能免俗。”

“周惊鸿。”奚沅喉咙一哽,“我就是个俗人,你别把我想太好。”

周惊鸿突然栖身压住她:“嗯,俗人配俗人,我们天生一对。”他单膝抵入她腿间,指腹揉着她唇,眼眸深邃幽暗,“今夜我想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