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当前对玩家好感度为:-10。
【历史查询完毕,贝尔摩德并无好感度变化。】
两仪绘川长叹一口气,点点头,应和贝尔摩德,也是安慰自己。
“……好,有机会的话,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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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町别墅住宅区内,两仪绘川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放空大脑。
似乎没有机会从贝尔摩德这边拿到BOSS信息了。
不过也不用着急,她可以先在组织里呆着,等到自己对组织里的成员更加熟悉,再慢慢筹谋。
她现在要做的事,是等降谷零。
距离抓住朗姆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月,朗姆“死期”将至。并且,朗姆要死在小朗姆的头七之前,因为头七这天,亲属按理是要出面的,而公安不可能放朗姆出来。
还有两天就是小朗姆的头七,朗姆预计明天“死亡”。
朗姆一死,凶手明晃晃的是库拉索。但凶手之外,组织可能也会查其他人,判断有没有通风报信和藏匿行踪等背叛组织行为的从犯。
在组织调查的过程中,她没有信心,自己绝对不会进审讯室。
毕竟,朗姆躲着不见人之前,最后大家都能确认,朗姆见到的人,就是康帕利和宾加。
如果调查有到小朗姆那样“在场的都要进审讯室”的程度,那她审讯室一日游的可能性甚至可以说很大了。
她当然可以在无法忍受的时候直接脱离游戏,但她想试着挑战一下,适应一下审讯室那些款式各异的药物。至少,要更加了解这些药物,而不只有在心中放大的惶惶。
……说来,她那天也算是被降谷零暗算被审讯吧?被逼问“喜不喜欢他”“是不是不想看见她”……也算吧?她那时候似乎完全没想起来可以退出游戏。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两仪绘川对自己发出一个有答案的问题。
虚掩的住宅门被推开,吱呀一声。两仪绘川思绪暂停,扭头看去,霎时露出毫无遮掩矫饰的笑意。
降谷零的神情原本严肃沉郁,嘴角担忧抿紧。但一和她对上视线,他的眉眼也忍不住弯下,无奈又好笑地叹一口气。
两仪绘川就见着,他手上拿着一个医疗箱,小心放到茶几上。之后坐到她的左手边,朝她张开双臂。
两仪绘川眨了眨眼,立刻毫不客气地扑到他怀里。
体温熨帖舒适,挺拔脊背怎么摸都摸不腻,抱住她的手臂力量稳定得令人安心。
降谷零的手也在慢慢摸着她的背部,温热的手心温度加上柔和的力度,仿佛要把她的骨头都摸软了。
她干脆完全靠在他的怀中,啾一下他的脸颊,然后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并不撒手,就在这黏糊糊的气氛中聊正经话题:“辛苦了,带了一整个医疗箱……里面多少瓶药剂?”
降谷零的逻辑也依旧清晰:“12瓶——不全是审讯药物。一般情况下,一次完整审讯下来最多也就用四五瓶。额外带来的都是解药和中和剂,保证你对审讯的体验感受只维持在今晚,不会留到明天。”
两仪绘川小声说道,“我还想过多喝几次药物会有抗药性之类的……”
降谷零的语气严肃下来,解释说明:“抗药性基本是靠服用解药来临时产生,长期的抗药性得依赖个人的体质,很难后天形成。一般情况下,人的体内如果不断积累毒素,只会渐渐从没问题变成有问题,解药和中和剂本身也不能过多服用。”
两仪绘川总结道:“最好还是不要进审讯室,对吧?”
降谷零摸了摸她的头,什么也没说。能不能不进审讯室,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
该拿药剂了,降谷零又侧头贴了贴她的脸颊,才慢吞吞地松开怀抱,伸手打开医疗箱,开始对着瓶瓶罐罐挑拣:“你打算先喝哪一种?我就带了三种,吐真剂,痛觉放大剂,致幻剂。组织内最常用的也就是这三种。”
两仪绘川已经确认过自己的抗药性技能点,80点,算是失忆前的自己点出来比较合理的技能了。比不上水无怜奈的800点,但应该不会被药效打击过头。
她深呼吸一口气,竭力回忆着自己两次见到的审讯场景,说道:“一般会先用痛觉放大剂,把性子磨下去,大部分人这种情况也就招了。接着是用吐真剂,少部分能挨得过痛觉的也会在这个阶段说出实情。两关都撑过去的人,会陷入幻觉,误以为自己已经不在审讯中,进而被诱导……”
讲着简单,但亲历过审讯,甚至亲历过被审讯的两个人,心情都不可避免的沉重下去。
气氛凝滞着,两仪绘川下意识要伸手拿抱枕。但她手指尖已经碰到软绵绵的抱枕时,犹豫片刻,转而抓住降谷零的衣角,扯了扯。
“……我们今天都还没进审讯室,只是我先做个药物体验,不要这么沉重呀,”两仪绘川小声问道,“再抱一下吧?”
一秒钟之后,她被拉入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
降谷零的头搁在她肩膀上,金灿灿的碎发痒将将地搔过她的脖颈,握过枪支匕首的手一节一节缓慢而轻柔地摸过她脊背的骨节。
她顺势揉了揉降谷零脑后的金色短发,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耳垂。
在完全没有开玩笑余地、必须慎重面对的审讯危机面前,情侣之间的拥抱贴贴,算是渺小无用,但又确实能给予心灵安慰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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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疼痛,哭喊,大脑空白,然后是甘甜的汁水。接着,另一种药剂,另一种思维的昏沉。
不痛,只是思维钝钝的,像是大脑负责思考分析的那一块被一键清空。
她擡手想抓住眼前人金灿灿的头发,然后手被抓住。
她听着眼前的人问她。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你是哪里派来的人?”
“——我现在是负责审问你的波本,康帕利。G5合作人金帛是不是你,你先回答这个问题。”
……灰紫色的眼眸紧盯着她,眉峰紧皱。
眼前的人,一个金发深肤的,漂亮帅气又正直的男性。
如果忽视他绯红痕迹还没消退的耳根。完全是严厉而不近人情的神情。
但是,就算是轻慢微笑的波本,她有什么话不能对他说吗?也没有吧。
她开口就说“是我”,接着就要往下说“我真正的名字是——”
她的嘴迅速被捂住。
尽管服用过解药和中和剂,但波本手心的纹路和温度,还是过分清晰。
波本看起来相当生气,捂住她嘴巴的手很用力,眼底一片阴霾:“再说一遍,你是不是金帛?”
大脑迟钝着,但终于反应过来,她的身份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游戏身份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G5的,公安的,组织的,也都最好不要说出去。
波本问第二遍的时候,她不说话。波本问第三遍的时候,她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波本接着问第四遍,她的回答简化了。
“我不知道。”
第五遍,第六遍,第七遍。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波本终于换了个问题。
“朗姆死了,和你有关系吗?”
“不……没有。”
模模糊糊睁开眼睛,躯体上痛觉残存,两仪绘川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耳边传来了时钟呆板的滴答声,同时传来的,是波本轻佻戏谑的声音。
“康帕利大人,刚才冒犯了,实在不好意思……康帕利大人的身体意外是很敏感的类型呢?什么时候能再次落到我手里呢?”
波本说着,递给她一小瓶中和剂。两仪绘川对这种危险发言充耳不闻,接过喝下,眼珠子缓慢转动,看向四周。
因为最后致幻剂的影响,因此她重新想起十天前的事情了吗?她请波本替她审讯特训的事情。
……思绪还有点混乱,但基本能想起前情提要。
简单来说,她乌鸦嘴发作了,自己真的被请进审讯室,BOSS亲自命令。
贝尔摩德提议波本来审讯,琴酒和BOSS两个人都远程连麦监督。
被请进审讯室的原因也确实是朗姆死了,她和宾加算是倒数几个见到过朗姆的人,她额外还有一个库拉索临消失前负责给库拉索交警视厅档案的工作,确实有可能接近库拉索,嫌疑稍微比宾加大一点点,于是惯例去审讯室走一圈。
——也只是大一点点,每天给库拉索发资料的人很多,各个渠道都有,康帕利和库拉索的工作交接也是朗姆要求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十天前的试验中,她发现自己的体质是比较脆的那一档,痛觉放大剂喝下去后,碰她一下,她能直接疼晕昏迷,断片半个小时。
这种体质也有一点点好处,这一次正式审讯中,波本在对康帕利使用痛觉放大剂后康帕利就直接晕厥,经贝尔摩德入场检查确认,波本就理直气壮地申请减少药量,并成功得到允许。
其他的药,她还是有点抵抗能力的。失忆前的自己终于点对了一次技能点。
最后的致幻剂让她想起十天前的事,不过她什么额外的话都没有说,只一直喃喃着“我不知道”“我没有”。现在没有琴酒把她崩了,完全是顺利过关。
中和剂开始发挥药效,虽然站起身的动作还有些艰难,但大脑已经清明了。
波本凑过来笑问着要不要他扶她出去,康帕利甩开他的手,扶着墙壁慢慢挪出去。
同样拒绝的,是爱尔兰焦急神情之下,试图扶住她的动作。
两仪绘川轻轻摇了摇头,爱尔兰也没坚持,紧张而焦虑地说着:“义父之前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朋友声称自己收留了库拉索,并指使库拉索杀了组织二把手朗姆!义父是无辜的,也努力辩解,但那位大人厌烦他了,他为组织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完全不能让那位大人转换心思……”
两仪绘川震撼地眨眨眼,皮斯克这……?
爱尔兰恳切地看着她:“康帕利大人,我知道您现在很累,但琴酒今天的行程安排是监听您的审讯之后就去处决皮斯克。您愿意最后去看他一眼吗?他有些遗言想对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