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扭头对秘书叮嘱:“把屋里的炉子烧得再旺些,温度提上来,可别让张工受了凉。”
办公室里工业部的几位领导全都围在张工身边,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叶振华身上,都想亲眼看看他这手针灸到底有何玄妙。办公室外的走廊更是挤得满满当当,不少人踮着脚往里张望,连过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杨厂长见状快步走过去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把外面的嘈杂声挡了大半。就在他转身关门的瞬间,叶振华眼角余光瞥见走廊的人群里,站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正是白玲,她也混在人群中正朝屋里望着。
叶振华的目光在白玲那窈窕的身影上稍作停留便迅速收回,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张工身上。他本想低调行事可眼下这阵仗,屋里几位工业部领导屏息凝神盯着,门外还有无数双眼睛透过门缝张望,显然是藏不住了。
“罢了,索性放开手脚。”叶振华心里暗忖,抬头对张工道:“张工,您把上衣脱了就行,针灸时穿得少些方便操作。”
张工连忙依言照做,露出的后背虽不算健壮,却透着一股工程师特有的硬朗。叶振华从布包里取出一排银针,针尖泛着清冷的光。他取过酒精棉仔细将每根银针擦拭消毒,动作利落又透着股严谨,看得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切准备就绪,叶振华手腕轻扬银针已稳稳捏在指间。他目光专注地落在张工胸前,找准穴位后手腕微沉,第一根银针便悄无声息地刺入。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不多时,张工胸前已整整齐齐插了九根针,如同排布精密的星点。
随后他绕到张工身后,又在后背刺入九根针。前后十八根银针,根根深浅得宜,角度精准,看得陈部长几人暗暗点头。
针刚入体叶振华便运起内丹之力,一股温润的阴阳之气顺着银针缓缓注入张工体内。那股气息所过之处,阻塞的经脉仿佛被温水化开,张工只觉胸口闷胀感瞬间消散,浑身舒坦得像泡在暖汤里。每刺入一根针,他都忍不住舒服地“哼”一声,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陈部长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旁边的李副部长干咳两声,压低声音:“张工刚才那信封厚度,怕是最少两千,咱们几个空着手这脸往哪儿搁?”
王副部长也急了,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来时谁说的部里领导来视察是给他们脸,现在倒好人家根本不把咱们当回事。”
陈部长狠狠瞪了他一眼,轻声说道:“现在说这些没用,张工那工作介绍信,一看就是给子弟留的好岗位。咱们总不能比他差不然传出去,咱们几个的脸都要被扒下来。”
几人凑成个小圈,像群密谋的企鹅,“钱的事好办,让轧钢厂财务先垫着,回头从咱们补助里扣。”李副部长出了主意,又飞快补充,“但岗位得拿捏好,不能太寒碜,也不能显得咱们上赶着求他。”
陈部长正要点头,忽然听见背后传来杨厂长一声短促的惊呼像炸雷般响起。他猛地转头,视线“唰”地盯在张工身上,只见那些扎在后背和胸前的银针,竟像浸了月华般泛起银亮的光,针尾在微光里轻轻颤动。
“这、这是……”戴眼镜的副部长失声呢喃,手指都在发颤。话音未落叶振华一声轻呵传来,那银光忽然像被无形的线牵引,顺着张工的脊椎缓缓游走,最后竟连成一道首尾相衔的光带,在张工的心脏部位上游动仿佛有生命般闪烁。
陈部长几人彻底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先前还端着的领导架子碎得片甲不留。杨厂长手里的搪瓷缸“哐当”砸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这哪里是医术?简直是传说里的手段!
陈部长几人看叶振华的眼神彻底变了,先前的审视、疑虑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言喻的敬畏。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惊扰了这场不可思议的治疗,眼前站着的不是普通医生,而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