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孩子是周祈年的(1 / 2)

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周祈年颓然僵立的身影,以及贺景淮带着复杂情绪的沉默陪伴。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未散尽的暴戾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苦涩。

唐聿礼推开病房门,里面的光线柔和了许多。

林笙还在沉睡,苍白的脸上带着生产后的极度疲惫,呼吸轻微而均匀。

童可欣正守在床边,看到唐聿礼进来,她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未散的余怒和担忧,压低声音道:“唐先生。”

唐聿礼对她微微颔首,目光先是落在林笙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疼惜与关切,轻声问:“笙笙怎么样?”

“刚睡着,医生说她体力透支,需要好好休息。”童可欣回答道,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旁边那个小小的婴儿床。

唐聿礼的视线也随之移了过去。

他缓步走到婴儿床边,垂眸看向那个被柔软襁褓包裹着的新生儿。

小家伙似乎也累了,不再啼哭,闭着眼睛,小小的拳头放在腮边,呼吸浅浅。

刚出生的婴儿五官还未完全长开,有些皱巴巴的红润,但在那眉宇之间,依稀能窥见一丝熟悉的轮廓……

唐聿礼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心底某个角落猛地一沉。

他静静地看了孩子几秒,然后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童可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状似随意地问道:“童小姐,这孩子像笙笙,说起来,笙笙有没有提过,孩子的父亲……”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探寻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童可欣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嘴唇抿紧,选择了沉默。

她答应过笙笙,在孩子的事情上保持沉默。

而且,周祈年刚才那疯狂的样子和笙笙坚决的态度,都让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敏感性。

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唐聿礼看着她这副反应,心底那个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

一股混杂着嫉妒愤怒和强烈不甘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温和。

他极轻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而用一种沉稳可靠的语气对童可欣说:“童小姐,刚才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周祈年情绪失控,留在这里对笙笙和孩子的休息是极大的干扰,我已经联系好了私立医院,那边的环境和母婴护理都是顶尖的,更有利于笙笙产后恢复,转院手续我已经在让人办理了,一会儿就直接过去。”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向童可欣,语气带着嘱托,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暗示:“转院的事情,是为了笙笙好,至于笙笙在哪家医院休养,我希望……不要再让无关的人知道,尤其是周祈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童可欣看着唐聿礼那双看似温和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又想到周祈年刚才那副疯狂的样子和林笙苍白疲惫的脸,她咬了咬唇,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唐先生,我不会说的。”

对她而言,此刻林笙的安宁远比周祈年的痛苦更重要。

就在这时,童可欣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经纪人莉姐打来的,语气焦急,说有个临时的紧急通告必须她立刻去救场。

童可欣看着床上熟睡的林笙,又看了看一旁的唐聿礼,虽然不放心,但工作上的事情推脱不掉,她只好低声对唐聿礼说:“唐先生,我有点急事必须得走,笙笙这边……”

“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唐聿礼温和地打断她,语气令人安心:“我会照顾好笙笙和孩子。”

童可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林笙,这才拿起包,匆匆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林笙清浅的呼吸声,以及婴儿偶尔发出的细微哼唧。

唐聿礼走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林笙沉睡的容颜。

她看起来那么脆弱,仿佛一碰即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色依旧有些发白。

他的目光复杂难辨,有怜惜,有占据,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看了许久,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个婴儿床。

他走过去,这次没有隔着距离,而是俯下身,更近地,几乎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仔细端详着那个孩子的脸。

越看,他眸色越沉。

那眉眼间的影子,与他记忆中某个令他深恶痛绝的男人,渐渐重叠……

这个孩子,果然是周祈年的。

这个认知一瞬缠紧了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