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花渡(一)(2 / 2)

他真的没考虑到这方面。

他和桑黛都双亲亡故,长辈只有一个应衡,如今应衡已经找到,合该应衡来主婚。

宿玄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想好,对不起黛黛。”

桑黛埋在他的脖颈处,嗅着小狐貍身上的草木冷香。

“宿玄,你不必道歉的。”

宿玄亲了亲她的耳根:“那我们回妖界先合籍?”

“……嗯,好。”

“发情期……在洞府过好不好,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去那里?”

“……洞府是哪里?”

“枕花渡。”宿玄道:“在妖殿后山上,是我的洞府,每年发情期我都会去那里。”

桑黛听宿玄说过,九尾狐一族的发情期太过暴躁,灵力容易泄露轰塌房屋,因此会在特意打造的洞府中过,每一个九尾狐族成年后都会造一处自己的洞府。

她没有去过妖殿后山,之前也只是在主殿转转,很少有过去那里。

桑黛小声回答他:“……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没有意见。”

她的声音低了起来,宿玄一听便知道是害羞了,小狐貍喜欢得紧,抱着她亲起来。

桑黛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轻轻回应他的吻,小狐貍的唇齿间很干净,总有他身上的气息,桑黛渐渐感觉到了他逐渐加深的吻。

她的手无意识落下抵在他的胸膛间,从刚开始的回应渐渐变成承受。

都亲这么多次了,他每次的温柔只有开头,亲一小会儿就开始凶起来,箍着她身子的胳膊也收紧,几乎要把人按进自己的骨血里。

桑黛小声喊:“宿玄……”

宿玄的吻往下蔓延,哑声道:“进来时候锁门了,亥时了黛黛,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他的银发垂下,桑黛无意识抓住,光滑如绸的发丝像是绸缎,她茫然询问:“你的头发……用什么洗的啊,好香也好滑……”

宿玄随意回了句:“皂角随便洗了洗,回去也帮你洗个头发好不好?”

“可是你的头发生得很好,比我的头发摸起来好。”

桑黛只觉得九尾狐不愧是上古神兽,外貌出众,一身狐貍毛格外柔软,她的脑子处于发晕状态,察觉到有些冷意的时候已经被他脱了外衣。

桑黛瑟缩了下:“宿玄,屋里有点冷。”

宿玄急忙道歉:“抱歉黛黛。”

如今已经入了深秋,夜晚气温确实不高,他凝了几颗业火球在屋内。

“还冷吗?”

“不冷了。”

桑黛攀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形,微微低头看埋在身前亲她的小狐貍:“宿玄,你还没有发情期……你怎么老是亲我?”

自从开了解心草那个头,宿玄便彻底放飞,除了最后一步,他们看过彼此的身体,与彼此做尽了亲密之事。

宿玄擡起头,眼尾洇红眸底的欲念明显:“因为喜欢你。”

他亲吻她的红唇:“喜欢。”

他亲吻她的脖颈:“喜欢。”

他亲吻她的锁骨:“喜欢。”

最后的吻落在心口上:“都喜欢。”

桑黛的腰身微微拱起,玉颈微扬,宿玄抽空说道:“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屋内亮着夜明珠,可桑黛的目光晕眩,坐在宿玄的身上扬起脖颈,汗水细细密密他却一点不嫌弃,在剑修的身上亲吻了个遍。

最后抱着她躺在榻上,推上她的下裙,层层叠叠的裙摆堆在腰间,宿玄的唇沿着小腹往下吻,桑黛这时候提了戒备,半撑起身子往后退:“宿玄!”

宿玄半擡起头看她,她好像很惊慌,眼底都是慌乱,像个迷途的小鹿一般。

但她其实是很舒服的,剑修总是害羞,接受不了这些,可宿玄希望她是舒服的,希望她是喜欢的,而不是只有他自己舒坦。

桑黛求着他:“宿玄,先不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住的。”

白日不注意让他来了一回,那种感觉让桑黛想死。

宿玄凑上来将她压在锦枕之上,剑修安静躺在他的身.下,小狐貍问她:“不喜欢吗?”

桑黛抓着他的肩膀,掌心下的肌肉紧实灼烫,她祈求他:“宿玄,不那样好不好?”

“黛黛,你很干净。”

“宿玄,我求你了。”

宿玄抿唇,撩开她的鬓发,亲了亲她的下唇:“宝贝容易害羞,我再给你一段时间,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今夜算是躲过去了。

他解开自己的衣服,桑黛侧过头闭眼不看他,虽然宿玄的身子也让她看完了,但剑修依旧不敢多看。

小狐貍凑上前来吻她的脖颈,听她逐渐紊乱的呼吸,闷声问她:“喜欢跟我做这些吗?”

桑黛这时候很实诚,脑子一晕问什么答什么:“……喜欢。”

“为什么喜欢?”

“因为是你,我喜欢小狐貍。”

这句话极大程度取悦了宿玄,他放肆去亲自己的心上人,势必要让她欢愉,最后直起身子道:“宝贝,你回来前我收拾过了。”

这是暗示的话,桑黛闭着眼睛:“嗯,好。”

小狐貍不敢过分,看剑修躲避他,柳眉紧紧皱起,感知到她逐渐打开的身体,初时的痛最终会被极大的欢愉压下,小狐貍的指节生得晶莹如玉,永远修剪干净利落,因为九尾狐族伴业火生,所以小狐貍的身体也很温暖,剑修的身子有些微凉,截然不同的温度让他的存在格外清楚。

桑黛执剑的时候很稳,永远不会后退,只有在小狐貍的面前会弓起脊背想要远离他,却又被他按住,她太瘦了些,宿玄一只手就能按住她,榻内被放了夜明珠,桑黛不知晓他什么时候放下的,但夜明珠的光亮昂贵,本就是上好的照明工具,足以将帐内的一切都照清楚。

可小狐貍这次有些过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以前他都格外压制自己,也不会做这般过分,今日却根本不听她的话,按着剑修不让她动,桑黛这辈子都没这般无助过,恨不得拔剑捅他一下,她又不会骂人,也不敢真的给他一剑,只能被小狐貍按着。

当窗外刮起了夜风,小狐貍实在心疼她,还是给了她缓和的时间,抱着她轻声哄着,擦去她眼角的晶莹。

宿玄拍着她的肩膀哄她:“黛黛,我们要成婚了,再有几日,你就是我的夫人了,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你可以随意使唤我。”

桑黛犹豫:“宿玄……我……”

桑黛不免有些害怕他的发情期,她看过宿玄的身子也知晓九尾狐的可怖,这几次来宿玄都有意放过她,他做的是她所能容的最大限度,可却远不是他的限度,方才他过分了一下她都忍不了,就更别说真的小狐貍了。

她又想起了那一次的痛苦,脸色发白细声道:“宿玄,要不那时候,我去合欢宗求个药……”

宿玄一愣:“什么药?”

桑黛小声道:“春.药,不是可以打开身子吗……”

她记得是这样,有那种药的话应该能承受更多,也不至于因为她的难受让宿玄一再退让忍耐,桑黛毫不怀疑,若到时候她仍旧受不住,宿玄不会与她过发情期,会强行自己忍着,担心解心草加重了他的发情期,宿玄今年不能自己过。

小狐貍听懂了她的话,转头气笑了,音量拔高:“我怎可能让你吃那种伤身子的药?!”

桑黛小声解释:“不伤身子的,我是天级灵根觉醒者。”

“黛黛。”宿玄坐起身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神格外复杂:“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桑黛茫然:“可我并未觉得委屈啊?”

宿玄唇瓣紧抿:“可这就是种委屈,你没必要因为我去合欢派求助。”

桑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宿玄,没有的……”

“为了帮我解毒,上一次那么疼也不吭声,若我没撤去结界看到你的眼泪,我真做下去了怎么办?如今你还想为了我去吃那种药,为何要这般作践自己?”

桑黛无措抱紧他的脖颈:“我……我只是觉得应该对你好……”

“你对我好的方式不是这样,黛黛,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受委屈,你舒服要告诉我,难受也要跟我说,你的感觉最重要。”

宿玄轻啄她的红唇,贴着她的唇瓣问:“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不能欺骗我。”

桑黛讷讷点头:“好。”

她看出来宿玄的严肃,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黛黛,你真的喜欢和我亲近吗,不是因为感激?”

他紧紧盯着桑黛的眸子,却并未看到一丝不情愿。

桑黛只是轻轻点头:“不是感激,我喜欢的。”

“一点不委屈?”

“不委屈啊,我很喜欢。”

她很实诚,宿玄一直觉得桑黛实诚到有些发邪,她从来不说假话,因为桑黛的假话便是连傻子都骗不过去。

小狐貍放下心,抱着她的腰身问:“我这般对你,你可会觉得心里难受?感觉如何?”

“这个也要说吗?”

“必须说,很重要,你不说我会很愧疚,心里会很难过。”

桑黛最怕小狐貍难过了。

她忙道:“心里不难受的。”

“感觉怎样?”

“可以的。”

“不反感?”

“不反感的,我很喜欢你。”

真诚实。

宿玄抱着她亲了几口:“乖宝贝。”

他就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说话永远可可爱爱,小狐貍吻住她的脖颈:“接着?”

桑黛羞赧埋进他的怀里点头,帏帐遮住了里面的一切,桑黛忍住那些声音,到后来小狐貍询问她:“可以忍一下下吗?”

她知晓宿玄的意思,这般做是为了他们正式的第一次,九尾狐族发情期太过狂躁,她一个人修很难承受,宿玄每次都先让她舒服过后才会轮到他自己,为的就是不让她难受。

她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头。当子时过后,剑修艰难呼吸靠在他的怀里,宿玄很喜欢她这幅样子,褪去了过去的那些清冷,像是从云端落在了他的怀里,他终于可以触及她,却又担心她窒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桑黛缓过来劲后也不想动弹,缩在他的怀里让他帮忙顺气,小狐貍很喜欢看她,一个劲儿在她耳边说情话,大抵都是一些她听着会羞赧的话。

桑黛觉得他很吵,她现在很困,直接一巴掌呼了上去:“你闭嘴啊!”

她这时候没力气打人都不疼,跟挠痒痒一样。

宿玄笑得没皮没脸:“我们家黛黛可嫩了,我都不敢下手太狠,还好我不经常用剑不至于太糙,不然弄伤我们黛黛怎么办?”

桑黛几乎从他的身上摔了下来,爬到里侧拉过被子蒙住自己:“宿玄,我讨厌你,你赶紧出去,我现在要睡觉了!”

宿玄动了些武力扒开她的锦被,将自己也塞了进去,搂住剑修继续道:“你是好了,我还难受着呢。”

桑黛打他:“你自己想办法!”

“不要嘛宝贝黛黛。”

“我不管你……宿玄,不要抱我!”

“就一小会儿,宝贝乖点好不好?”

“你每次都说马上!”

宿玄有自己的一套时间运行法则,他的一小会儿超乎桑黛的认知,锦被盖住两人,狭小的空间里一片黑暗,桑黛的脊背背对着他,感受到他越来越烫的体温。

宿玄顺势压上来,故意问她:“宝贝是不是也很开心啊?”

桑黛不敢说话,恨不得回头缝上他的嘴,宿玄却依旧在说话:“我们后日回妖界,我就真的做到底了,到时候黛黛这张嘴就只会叫了。”

桑黛回头打他:“宿玄,你闭嘴啊!”

他觉得这锦被实在太过碍事,一把掀开被子,剑修的脊背上蝴蝶骨突出,她实在有些过于瘦了,骨头太过明显,宿玄看得心里酸涩,一边暗自想着日后要多为她补些营养,一边搂住她在她的肩膀上亲着,剑修想小狐貍赶紧放她睡觉于是一言不发随他去。

可依旧在一个时辰后才了结,剑修趴在锦被上,身上盖着他的外袍,墨黑的长袍将剑修的肤色衬得更白,宿玄拧了个布巾替她清洗后抱着她不说话,许久后缓过来劲后才哑声喊了她。

“黛黛。”

桑黛下意识回应:“……嗯,怎么了?”

宿玄毫不遮掩道:“我觉得不够,我们回去就成婚去枕花渡好不好?”

桑黛:“……”

她默默捂住耳朵。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宿玄不如哑了,这张嘴真的特别能叭叭。

***

乌寒疏的后事办妥后,他们便准备启程回妖界。

临行的时候沈辞玉来了。

他看了眼桑黛身后易了容的应衡,即使认出了他的身份,却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叫。

应衡在四界是个死人,只要他们不主动说出去,无人会怀疑桑黛身边这白衣剑修的身份。

宿玄与桑黛手牵着手,小狐貍看也不看沈辞玉,全程侧脸对着他。

沈辞玉也不生气,将一块玉牌交给桑黛:“虽然知晓没什么用,但是你收下吧,若日后需要剑宗帮忙,可以用此玉牌联系剑宗。”

桑黛哑然:“我不能——”

“不是让你联系我,这玉牌联通的是剑宗执事殿,我不会主动与你联络,你可放心。”

他考虑很周全,这玉牌联络的是剑宗执事殿而不是沈辞玉本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桑黛之前也答应了跟他做朋友,闻言她也只能收下道谢:“多谢,若你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也可尽管开口。”

沈辞玉颔首:“好。”

他目送桑黛几人离开。

其实他知道,这块玉牌永远也不可能接通,桑黛不可能找他帮忙。

沈辞玉仰头,今日是个大晴天。

一切都在变好。

待回到芥子舟内,应衡被柳离雪接走,桑黛被宿玄扯去了屋子里。

小狐貍坐在窗边。

桑黛看到他身上无形的几个大字:

——吃飞醋中,需要哄哄。

她觉得好笑,在他的身旁坐下,撑着下颌看他:“你闻见醋味了吗?”

“哼哼。”

“好大一坛子醋啊,醋味真大。”

“……”

小狐貍看过来:“他怎么总找你啊?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桑黛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他知道,他放下了,我们如今是朋友。”

宿玄炸毛,直接站了起来:“朋友?我跟你一百多年都没当成朋友,这才多久他都能当你朋友了?!”

桑黛捂着眼睛笑起来。

宿玄更恼了:“你还笑?”

桑黛站起身踮起脚,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他只是普通朋友,可你是我的……”

剑修亲了一口他的喉结。

“夫君呀。”

夫君。

黛黛喊他夫君。

小狐貍的尾巴露了出来,桑黛看到他的九根尾巴一扫一扫,像几根大扫帚一样。

他明明开心死了。

宿玄顺势在椅子上坐下,桑黛坐在他的怀里。

宿玄忍住笑说:“明日和我去看看母妃,去神医谷帮应衡仙君询问一下那只小怪物,安置好妖界后,我们就结契。”

“好。”

“结契的意思就是。”宿玄擡眸看过去,“本尊的发情期要开始了,一个月,我不会中途停下。”

“……”

“说话,同意吗?”

桑黛抱着他的脖子看他,双目对视。

“同意。”

桑黛笑盈盈亲了他一口。

“同意呀,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