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木是她的儿子,但这么些年来情分已经耗尽,尤其是在周远走后,那一家子人又是怎么对她的呢,从没说过孝敬她,甚至在过年过节还会来剥削她,如果不是她买回了小庆,说不定她早就已经死了。
阿远心中的怨气总要撒一通,她也相信阿远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只是不能让小庆看到了,免得他以后害怕阿远。
周远去周木家的一路上,村里人都出来看热闹了,昨天在周木家门口闹那一通已经在村里传开了,这会儿大家都想看看周远到底会怎么对周木一家。
要说那周木也真是太不做人了,当年周远的爹去世,周木占了人家的家产,却不养人家的遗孤,还把老娘也赶了出去。
周木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的岁数都比周远要大一点,现在也各自成亲了,周远的二哥在成亲之后就跟家里分家了,带着媳妇儿搬走了,周远刚走的那几年,幸好有二哥私底下的接济,祖母才能安慰度过冬日,不过周二哥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也只能是勉强接济。
至于老大,跟他爹就是一样的货色,自私自利,懦弱无能,黑心事是他提出要做的,骂名是周木帮他背的。
周远扛着刀来到周木家门口,只是他家大门紧闭,一丝声响都没有。
他走到门边,还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只是屋里始终没有动静,周远拿出长刀,一刀劈在门板上,发出闷响。
周远笑了笑,用力一脚踢开了周木家的大门,周远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周木的一家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周远大哥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应该是在周远走的时候生的,这会儿刚刚满四岁,正是一脸懵懂地看着周远。
周远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耻,周远不想再让看热闹的邻居继续看,于是转身关上了门。
周远早些年也是在这个宅子里生活过的,那时他爹娘还在,他在这里也算是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院子里已经不像当年,许多值钱的东西已经被变卖了,这么大个宅子,现在也只是留了个空壳子。
他们家从前家境也算殷实,只是他爹娘走得太早,他爹是突发恶疾去世,他娘悲痛过度,也撒手人寰。
家里的一切东西都被周木霸占了去,他们一家子把祖母和他赶出了家里,不管他们的死活。
早在周远砍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周远一步步地走向他们:“知道我回来,二叔二婶是要给我接风吗?”
没人回答他的话,周远看着懵懂的孩子,找到一顿人里的孩子娘亲,他地叫了一声:“嫂子,不是给我接风?不带着孩子去灶房?”
周老大的媳妇儿发着抖,赶紧把两个孩子抱走。
等孩子跟人走了之后,周远牵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刀上的木屑,看着周木夫妻俩,这一家子倒是吃得肥头大耳的,自己家的两个却是瘦得皮包骨头。
“二叔,我的钱你花得可还舒心?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周木哪里还有钱还他,从周老太太那里拿到钱之后他们就已经大吃大喝地花了,根本没有想过周远还会回来的事情。
他虽然已经快吓破了胆,但还是强撑着自己长辈的威严:“我是你的长辈,你难道不该孝敬我吗?我花你点钱怎么了!”
周远点了点头,掏出怀里的一把匕首扔出去,顺着周木的头皮擦过,直直地钉进他背后的柱子上。
周木腿软地坐在地上:“阿远,都是一家人,不,不用这么兵刃相见……”
周家老大这会儿不服气了,他冲到周远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不就是花了你几个臭钱!”
周远直接把他指着自己的手指拧折了,刚才的还能商量的态度也完全没有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句的一家人这句话真的恶心到了他。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拿到钱,因为他深知这一家人的习性,钱到了他们的口袋里就没有再能出来的机会,他只是想要狠狠地出一口气。
他当着周木的面,把周家老大狠狠地打了一顿,这些年周远在军营里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一直养尊处优的周老大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没几下他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扔开周家老大,周远扛着刀来到周木的面前。
周木双腿打着颤:“阿远,阿远,有事好商量,我们,我们拿了你的钱,其实是给你物色媳妇,你二婶娘家的侄女儿正是豆蔻年华,生得极好,跟你很相配。”
周远嗤了一声:“不劳你们费心。我夫郎好得很。”
说话间刚刚被打晕的周家老大醒了,他浑身都疼,这会儿看着周远,恶狠狠地说:“我要去告官!”
周远回身把刀搁在他的脖子上,轻飘飘地说:“你去告啊。”
周家老大不住地往后面缩,在他原先坐的地方,有一大片水渍,周远看了一眼都觉得脏。
这个院子早就不是当年他住过的样子了,连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这个院子已经被周木一家人祸害得再也没有小时候的样子了。
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像是发疯一样把整个宅子打砸了个遍,所有他能看到的这个院子里的一切,全都被他劈坏砍坏。
周远撑着刀,喘着粗气,整个院子里一片狼藉,看着瑟缩在角落的周木一家人,他走到周木的面前:“二叔,这事儿还没完呢。”
从周家走出去,周远听见了院子里哭天抢地的声音。
他耸了耸肩,觉得轻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