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灵师试炼9(1 / 2)

第77章 灵师试炼9

初春雪融, 夜半寒冷。

江迟迟有些畏寒,天冷后便很难入睡,檀羽会给她灌两个汤婆子放在床榻上。

但今夜不仅不冷,甚至太热了。

一只手环着她的腰, 滚烫的身躯贴在身后。

发根不时传来一阵痒意, 修长的指间缠绕着她的一缕长发, 慢条斯理把玩。

江迟迟很困, 但床上有个外表是活人内里是鬼的不速之客,她根本睡不着。

受不了一点!

“你能不能滚?”沙哑的声音带着困意, 还压着一股怒气。

“不暖和么?”

灼热的气息落在耳廓, 低沉含笑的声音贴着响起。

忍无可忍的江迟迟拽过玩她头发的手,张嘴就咬。

牙齿嵌入肌肤,温热的血液顺着唇边滴落。

她忽然想起那场夏雨, 那个手握流光剑, 满身冷冽的少年。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满身傲骨的少年, 又去哪了?

嵌入肌肤的力度不知不觉松懈。

温热的指尖擦过江迟迟的唇瓣,将血痕擦去。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江迟迟微微偏头躲开他的手。

身后的人依然拥着她, 沉默不语。

“为什么要强行打乱第七重的时间线?”江迟迟逼问。

“一开始,以为是你不想让我看,因为你曾经杀过我一次。”

抱着江迟迟的手忽然收紧。

她面无表情,继续说:“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 你生前没进过浮生塔, 这里是我的第七重,也是你的。”

“灵师斩断来世, 无法化鬼,你的存在逆天命而为。隐门曾在一千六百多年前遭受重创, 与你化鬼时间契合。”

“我看过史书,那一年玄鬼召万鬼公然进入皇城,各大灵师门派合力讨伐,包括隐门在内,惠清天师也在其中。”

史书上只有寥寥几笔,灵师们踏雪而去,十不存一。

隐门的灵师更是一个都没回来,这一场大战换来了人间近千年的平安。

“你不敢看的,是长宁死后发生的事情。”

在长宁死后,燕无歇由人化鬼。

江迟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无比惨烈,成了燕无歇难以逾越的执念。

身后传来一声沉沉叹息,燕无歇说:“迟迟,我有时候希望你不要那么聪明。”

“即使你本领通天,也无法逆转前尘。”江迟迟的声音带上几分怒意。

“我只要留住现在。”他说。

一种无法交流的暴怒无力感冲昏了江迟迟,她口不择言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沉默许久后,低低的笑声贴着她响起,燕无歇问:“这样?”

“这样是在指——喜怒无常、薄情寡义、欺师灭祖?”

这些都是世人对酆都鬼王的评价。

“原来,你也这样想。”

每说一个字,灼热的气息便贴得更近,最终落在纤细的脖颈上,薄唇贴着血液流过微微鼓起的肌肤,激起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颤栗。

江迟迟意识到,自己似乎把本就精神不太稳定的疯子彻底惹怒了。

她下意识去摸软枕旁的黄布包。

手腕骤然被扼住,压在软枕上,腰间的手收得更紧。

“怕我?”冰凉的嗓音带着几分阴戾,“当初是你说要我的。”

“怎么?如今要反悔了。”

往事骤然浮现,江迟迟心里泛起针扎般的刺痛,她垂下眼睛,轻声说:“年少顽皮不懂事,一句戏言而已。”

燕无歇幽幽笑起来,语气柔和轻缓:“......戏言啊?”

“可我当真了。”

江迟迟一怔,猝不及防间,身体被强硬掰过去。

“你——”

灼热的气息沉沉压下,将她未说完的话吞入唇齿间。

燕无歇捏着她的手腕,鸦羽长睫覆着沉郁神色,薄唇重重碾过,越吻越狠。

眉心间的红痕越发灼目,江迟迟在一片混乱间对上了他殷红的眼眸。

欲念、偏执、阴鸷不断翻涌。

少年的脸与眼前的脸不断分离,最终重合。

江迟迟看着他,忽然有片刻失神。

长睫落下,像是在避开她的眼睛,但这个吻趁着她失神,越发深入。

一呼一吸都在纠缠,如雪冷淡的气息紧紧包围,江迟迟生出一种溺水的昏沉感。

她紧紧拽住眼前的衣领,无意识地,圆润的指甲苍白肌理上留下一道红痕。

轻微的疼痛让燕无歇的眸光越发暗沉。

欲念深重的纠缠忽然停止,江迟迟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刚要骂人,就听见燕无歇开口。

“迟迟,你其实并不讨厌我。”他语气笃定,“你也喜欢我。”

江迟迟的心忽然悸动,耳朵生出浓烈的滚烫,她咬牙否认:“没有!”

“是么?”他的气息近在咫尺,目光幽幽,“小骗子。”

“我与他,你喜欢谁?”

江迟迟一愣,眼中浮现出几分迷茫,缓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隐门灵师燕无歇。

实在是太荒谬了,竟会有人问出这种问题。

他大概是真疯了,居然在吃自己的醋。

她正要开口,下巴就被托起,拇指按在她的舌尖,将要说的话尽数压了回去。

“算了。”燕无歇嗓音凉薄,“你总是不会说出我想要的话。”

“既然如此,不如不听。”

重重纱帘外的月色变得朦胧迷离。

破碎的泣音被堵在唇齿间,江迟迟艰难擡起手,指尖灵光流淌,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落下一道雷符。

符文落成的瞬间被森森阴气湮灭。

江迟迟不死心,还想再画,手被猛地捉住压在软枕上。

流云般的乌发铺散,色若琉璃的眼眸水光潋滟,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纤白的脖子与莹润的肌肤。

灼热的气息流连在脖颈间,逐渐下移。

滚烫的手掌越过衣衫阻隔,握住了江迟迟的腰。

“......燕无歇!”她的胸口因紧张而不断起伏。

燕无歇动作一顿。

温热的唇印在她弧度优美的锁骨上,然后传来一阵刺刺麻麻的疼痛。

然后,她的衣服被一点点细致理好。

燕无歇从身后拥着她,声音暗哑:“睡觉。”

睡个屁啊!江迟迟只想拿流光剑和他同归于尽。

身后躺了个体温滚烫的人,大腿处还有东西硌着,她能睡得着就有鬼了。

江迟迟对着黑暗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眼皮很老实黏在一起。

身体的反应总是比心里吐槽的诚实一万倍。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没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噩梦。似乎只要燕无歇在,她就极少做噩梦。

江迟迟睁眼时,天光从窗外透进,再穿过重重纱帘,模糊不清落在眼前的青年脸上。

逶迤乌发散落在身后,朦胧的光冲淡了他眉眼间长久不散的阴郁,添了几分少见的温柔。

满室寂静,江迟迟静静凝视着他,目光是连她都不曾察觉的柔和。

色泽偏艳的薄唇轻轻弯起。

“好看吗,迟迟?”长睫下的眼眸含着淡淡笑意。

江迟迟:“......”好想杀鬼。

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靠得很近。她枕在燕无歇的臂弯,手还拽着他的衣领,大片苍白的肌肤外露,还有许多深深浅浅的红痕。

燕无歇的腿被她当场抱枕,死死绞住。

江迟迟很想原地去世。

她只能当做无事发生,默默松开对方的腿,又放开皱巴巴的衣领,伸手拽了一把床前的铜铃。

檀羽和月华应声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