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着软到在地上的老娘,心里莫名有些痛快,是不是死了?
死了就没有人成天哭哭啼啼的让他忍辱负重了。
他等了一会儿,好像在给死神机会,可是死神对他老娘不感兴趣,很快,他的老娘发出了哼哼声。
这是本能的求助,也是濒死的挣扎。
他却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
要不是这个老不死的非说她跟洪兆伦的姐姐是好姐妹,要不是这个老不死的非要哭着求他跟洪卓结婚,他就不用受这样的鸟气。
更不用带着精神上的绿帽子,还得让自己的儿子叫什么爱华。
他恨死这个死老太婆了,死了最好,快点死!
他甚至想补上一脚在她心口,给她个痛快。
就在他擡起右腿一脚踹上去的时候,巡逻的警察来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
一声呵斥,吓得他扭头就跑。
可他瘸了腿,跑不快的,几步就让警察给追上了。
警察一看,傻眼了,这不是洪兆伦的女婿吗?
这可怎么是好?
只得让同伴看着受害者,他押着孙智博去敲洪家的门。
洪兆伦听完小警察的陈述惊讶不已。
他不明白:“同志,你是说……是不是你们看错了?这不能吧,我这女婿最是孝顺,从来不敢大声跟他爸妈说话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话还有什么不懂的,洪兆伦想保一手呗。
小警察便就坡下驴问了问:“是不是家里闹矛盾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智博啊,到底怎么回事?”洪兆伦冷眼看向了孙智博。
孙智博赶紧扯了个谎:“误会,都是误会,我妈这人迷信,一着急就疯疯癫癫的,这不,她见我老婆还没有回来,生怕我老婆遇上什么事儿了,就想去门口跳大神,我实在劝不住她,拉拉扯扯的,让警察同志误会了。”
小警察没说什么,其实他心里门儿清。
可是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虽然不归洪兆伦管,但也不敢管洪兆伦的家务事,便打了个哈哈,提醒道:“那你是回来拿钱准备送她去医院的吧?赶紧,别耽误了。”
孙智博松了一口气,赶紧拿钱,跟了出去。
洪兆伦没去,他盯着这个女婿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女婿撒谎了。
他留了个心眼,打电话问了问他朋友,今天巡逻的是哪几个警察。
记下名字,第二天找个机会单独问问清楚。
不管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天先这么囫囵对付着吧。
*
东山洋房。
叶姗姗看了眼宋贯西的检查报告,问道:“医生怎么说?”
“很严重,让我卧床休息,按时吃药,定时复诊。”宋贯西有些庆幸,幸亏没脸没皮了一回,也幸亏叶姗姗真的是个好人。
要不然,她这病拖下去,早晚要酿成大祸。
她非常羞愧,又一次噗通一声跪在了叶姗姗面前:“我……我对不起你,我白天……我那会儿脑子一团浆糊,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行了,翻来覆去的,烦不烦。”叶姗姗把报告还给她。
叹了口气,她问道:“你姐姐呢?”
“去挖兵马俑了。”宋贯西委屈极了,她妈死了,她就等于没有娘家了,她爸和弟弟是想不到关心她的。
叶姗姗头疼:“行吧,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让赵丰年照顾你一阵子。你不要拒绝,我说她两句她不敢不听的。你还住回去,等好了再来我这里做事,到时候住你家安置房里去。离婚的十万块别让她知道,回头又要跟你吵。”
“我不想回去……”宋贯西受够了,真的够够的。
婆婆就是婆婆,跟亲妈比不了的。
叶姗姗无奈:“那你想怎么样?你这个样子必须卧床养病,你总不能指望我请人照顾你吧,我又不是你妈。”
“我……”宋贯西没办法反驳。
但她真的不想再到赵丰年手底下受气了。
叶姗姗见她可怜兮兮的又想哭,有些不耐烦:“行了,我让喻盼儿的妈妈去照顾你,你自己别小气啊,给人家开一个月工资吧。”
“好,开多少?”宋贯西听说过喻盼儿这个人,这个女的想攀高枝嫁给洪越呢。
不简单。
也不知道她妈妈好不好相处,不管怎么说,总归比赵丰年好些吧,又是叶姗姗介绍的。
叶姗姗让她开五十一个月,她赶紧应下了。
临走的时候又想解释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叶姗姗不想听,摆了摆手,让司机送她回了安置房。
夜深人静,她叹了口气,问邵驰渊:“你说,我怎么好呢?看她身上血淋淋的,就不忍心再说狠话了。我这种人,是不是注定做不了大事?”
“恰恰相反。”邵驰渊从身后环住她,“你想知道安安和宁宁怎么说吗?”
“怎么?”叶姗姗好奇,两个小家伙还会点评妈咪呢?
邵驰渊笑着学舌:“他们说了,他们觉得妈咪特别伟大,妈咪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一样可以救死扶伤!”
哦,天哪,孩子们好意思夸,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听。
她笑着转过身来,勾住男人的腰:“老三今天又露了一手,这家伙长大了可不得了。”
“是啊,我得问问老三,知不知道妹妹是哪天出生的。”思凡的男人不老实了,宽衣解带,熟稔非常。
事后,叶姗姗张牙舞爪的睡着,一动也懒得动。
邵驰渊就这么贴在边上,吻了吻她的手背,心满意足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叶姗姗接到了一通电话。
洪兆伦的亲家母死了,丧礼在三天后,今天开始停灵。
叶姗姗挂断电话,邵驰渊问道:“你要去吊唁吗老婆?”
“去啊,当然要去。拆迁的事正好需要掰扯清楚,这不,借死人的嘴最合适不过。”叶姗姗笑了。
这边的人普遍迷信,只要她找两个江湖术士上门,当着那群蚂蝗讲一讲不义之财夺命的因果报应,这事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