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有个好妹夫,一早教会了他隐藏身份的妙计。
吴梦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她跟邵育温已经恩断义绝,没什么好怕的。
两人来到酒吧,才发现梁岚和邵育良也在。
这对新婚夫妻还是相敬如宾的模式,邵育良没敢碰她,太年轻了,不忍心。
也怕自己把人家弄怀孕了耽误学业。
香江的学校虽然很人性化,孕妇都可以正常上学,可他还是想再等等。
毕竟两人连感情基础都没有,如果现在就圆房,那他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呢?他不是他老子,那一身的臭毛病,他一个都学不来。
此时他被迫跟在梁岚身后,显然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满脸写着救命,我想回家。
邱硕忍不住笑了,这小两口太逗了,别人家是男人不学好,去外面风流快活,留下老婆独守空房,他们俩倒好,是女方花天酒地。
好在梁岚没有留下邵育良独守空房,只不过,邱硕相信,邵育良更愿意独守空房,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尤其是侍酒女郎走过来喊他达令的时候,吓得他赶紧把梁岚推到面前:“岚岚,走吧,回去吧。太晚了,大妈要担心的。”
“再逛会儿嘛,你不知道美国人结婚之前还会办个告别单身的派对吗?男的可以请脱衣舞女郎,女的也可以请牛郎。”梁岚也就过过嘴瘾,她被自己妈咪的宵禁拘束了十八年,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出来玩儿了。
反正邵育良陪着她呢,有什么嘛。
邵育良头疼,早知道接亲的时候就不顺着她了,这下好了,一次顺,次次顺,一辈子都得被这小丫头牵着鼻子跑。
他很无奈,正郁闷呢,看到了吴梦茹,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洋鬼子。
邵育良张嘴想喊大嫂,可又立马意识到不对,只能客气的笑了笑,干脆不纠结称呼了。
不喊就不会错。
吴梦茹也看到他了,她跟这个二叔子没有过节,所以她虽然心情低落,面无血色,但还是勉强笑了笑。
叔嫂两个就这么擦肩而过,吴梦茹向着里头走去。
邵育良一猜就知道她是来找邵育温的,赶紧拽了拽梁岚:“岚岚,你听我说,别的事我都可以顺着你,可是现在,你得跟我走。”
“干嘛呀,才来两个小时。”梁岚不高兴,嘴巴像小鸡啄米。
邵育良指了指最里头的包厢:“嫂子刚流产大哥就出来鬼混,我怕他们闹起来,到时候我帮哪边都不合适,走,回去吧,明天再来。”
梁岚还是有分寸的,哦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吴梦茹。
真可怜啊大嫂,都没有人照顾她坐小月子的吗?
梁岚犹豫了片刻,还是甩开了邵育良的手:“你回去你的,我去看看,万一你大哥打她呢!”
开什么玩笑,她不知道就算了,可她现在知道了,没有道理不伸出援手。
她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邵育良真是输给她了,只好跟了过去:“岚岚,你听话,二房三房的水很深,你不要搀和。”
梁岚哪里肯听,吴梦茹离婚了,不算二房的人了。
结果她跟过去一看,吴梦茹并没有跟邵育温吵架。
而是站在门口,眼含热泪地看着邵育温的肩膀,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
梁岚一头雾水:“你大哥肩膀怎么了,嫂子怎么一直盯着那里看?”
邵育良不知道,摇了摇头还是想带她离开。
里面的邵育温已经注意到了他,面不改色地问道:“呦,二弟来了,你不用照顾你妈咪,居然有闲心逛酒吧?”
“我出来前喂过药了,谢大哥关心。”邵育良知道他在挖苦自己,但还是客客气气的维持住了体面。
邵育温又看了眼梁岚:“二少奶奶好大的排场,结婚都不请我,现在跑过来是想看我的笑话?”
“大哥真会开玩笑,管家早就把请柬送过去了,是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这种小人物了吧?”梁岚吵架还没有输过,她冷笑着走进来,将吴梦茹护在身后,“咦,我怎么听说你的小老婆姓徐,已经快生了,你怀里的这两个肚子平平,应该不是她吧?难怪你连你亲弟弟的婚礼都不去呢,原来是又有新欢了呀。”
邵育温被她怼得没口开,只好辩解道:“什么请柬,我没看见,二少奶奶可是梁家千金,怎么好信口开河呢?”
“信口开河的是你吧?一定是你觉得自己结婚时的排场比不上两个弟弟,心里嫉妒了,不平衡了,不想去酒席上被人笑话,所以倒打一耙,说我们没给你送。大哥,你这样可不好,你可是大哥,是要给你的四个弟弟做榜样的。现在你开了个坏头,那以后三房的两个弟弟结婚的时候,我们也可以不去咯?他们问起来,我也不怕没话说,你教的嘛,大哥!”
邵育温没想到这小丫头嘴皮子这么厉害!
他松开了怀里的两个侍酒女郎:“你们先出去。”
侍酒女郎不情不愿的起身,这个梁家小姐真讨厌,什么时候吵架不好,非要耽误她们姐妹赚钱。
两人经过梁岚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梁岚没有搭理她们,她从来不会搞错自己真正的对手。
于是人一走,她便将邵育良扯了进来,一把将门摔上,两手叉腰,气势汹汹:“怎么,大哥想动手?正好,我皮痒了,陪你过几招!”
梁岚从小练习马术和散打,还真不怕邵育温这种情场浪子。
这种男人一般都很虚,打不过她的。
邵育温有自知之明,梁岚是个什么人物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想打架。
他彬彬有礼的起身,挤出一个不带感情的微笑:“二少奶奶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想关心一下我两个女儿的妈妈。二少奶奶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吧?”
“呦,不好意思,你的两个女儿要叫我一声婶婶,我也有资格关心她们的妈妈。不过你想赶我走也可以,你找你爹地发声明,说你跟邵育良断绝兄弟关系,我一定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好,很好。牙尖嘴利,气焰嚣张,他认输。
邵育温险些维持不住虚伪的假面,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了吴梦茹。
既然吵不过,那就无视好了。
他问吴梦茹:“怎么,嫌钱少?”
吴梦茹却不说话,她的泪水像断了的珍珠项链,一颗一颗止不住地往地板上砸。
邵育温蹙眉,他宁可她大吵大闹,这么一来,他才能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看,都是这个女人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他老子一向都是这么对付大妈的。
他很精于此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而吴梦茹不吵也不闹,只是看着他哭,这题他不会。
只能烦躁地松开领带:“一百万还嫌少?行吧,看在你刚刚流产的份上,我再给你五十万,再多就别做梦了。”
吴梦茹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双手,想去够一够他肩膀上趴着的孩子。
邱硕进来之前,在她身上贴了张符纸,可以让她短暂的看到那一个世界的亡魂。
可是,邵育温误解了她的动作,还以为她对自己余情未了,想摸摸他的脸,挽回他的心。
他嫌弃地后退两步:“你少来,在你背叛我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吴梦茹不予理会,继续靠近他,想抱抱自己可怜的女儿。
邵育温彻底傻眼了,这女人是中邪了吗?
他继续躲,她继续贴,最终他被身后的沙发绊倒,一屁股跌坐上去,终于被吴梦茹得手了。
他嫌弃地闭上眼,原以为吴梦茹要亲他,用身体挽回他,所以他恶心得不行。
然而,他想多了。
吴梦茹只是从他肩膀上抓下来什么东西搂在了怀里,喃喃自语道:“我的宝宝,妈咪对不起你。”
邵育温怔住了,这个女人果然是疯了。
哪里来的宝宝,他怎么没看到什么宝宝?
疯了,这个女人疯了。
他对着门口大喊,让侍应生进来,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然而包厢门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个洋鬼子。
洋鬼子手里拿着一张符纸,往他后脑勺一贴,他便看到了吴梦茹怀里的孩子。
血肉模糊的,一团看不清哪儿是脑袋哪儿是四肢的碎肉。
一团早已在流产手术后,被丢弃的医疗垃圾。
可是,这个肉团居然咯咯笑着,蠕动着那乱糟糟的一团血肉,向他飞来。
嘴里还亲热地喊道:“爹地爹地,妈咪心里有我哦,我好开心。”
笑着笑着,肉团稚嫩的童音忽然变得粗哑狰狞,它直接跳到了邵育温的肩上,化作章鱼一般的触手,勒住了他的脖子,狞笑道:“所以,真的是爹地害死了我呀。爹地爹地,我不忍心伤害妈咪,爹地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阴间游荡,我好无聊啊。”
说话间,肉团不断收紧触手。
邵育温吓得魂飞魄散,他捂着脖子,瞪大了双眼,向吴梦茹求饶:“老婆,你是不是想要钱?我给你,要多少都行,你别害我,别害我!”
吴梦茹没有理他,她的眼中只有她的孩子,她情不自禁的走近一些,抚摸着那团血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任由血肉触角不断收紧,收紧,再收紧。
最终邵育温尖叫一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