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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我是开玩笑,他是真忧伤啊!(2 / 2)

她这话抑扬顿挫的,顾庆之笑道:“我倒以为是因为想叫姑娘顺顺利利的嫁出去呢。”

林黛玉暗觉不好,调侃归调侃,这个话题没选合适,这明白了又是送给他个嫁不嫁的话头子。

那该怎么办呢?

林黛玉神色一暗,小声道:“我……我也不是不愿意嫁你……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可……女孩子成亲之后,好像就不是自己了。我们定亲这么许久……所有人都问我什么时候成亲,可……我总觉得不该只是成亲。”

林黛玉这话说得是有点心虚的,她婚前比人家婚后还自由,诗词班、铺子,还有几个闺中密友,出去别人家里参加宴席,一个赛一个的友善。有时候顾庆之还得等她得空。

而且她有身份有品级,就是婚后,也一样是林夫人,是长明郡主,不会变成顾XX。

可顾庆之每每拿成亲揶揄她,每次都是她脸红,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我有点害怕……”林黛玉小声道,又举了个两人都认识,还印象很深刻的人做例子。

“就像周瑞家的,她是二舅母陪房,管着那么多事儿,连宝玉都要叫她周妈妈。可谁知道她本名是什么?谁又知道她根本不姓周呢?”

林黛玉不说话了,半低着头,放缓的脚步中透着一丝抗拒,又落后了顾庆之半个身位。

这下行了吧?

林黛玉强忍着没去看顾庆之。

这兴许是婚前综合征?

怀疑、焦虑,从两个人变成一家人的不安和抗拒,对外来没信心,对他也没信心。

这么一想,顾庆之有点伤心 。

可女孩子的确是没有太多选择权的,不安也是正常。

无论如何,还是要给她更多的关怀,更多的爱才可以。也叫她知道,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就是林黛玉。

那就不去打雪仗了。

顾庆之放缓语气道:“我叫他们刻了碑的,咱们去看看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二门,马车就在这儿停着。

顾庆之原本的打算是打雪仗,夹雪球玩,他还在马车顶上放了满满的小鸭子呢,就等着林黛玉说幼稚,说顶着这一车子鸭子出去太丢人了。

可她现在明显没这个心情了,就算笑出来也是强颜欢笑。

顾庆之上前拿了扫雪的长棍子,道:“我把马车清一清咱们就走。”

雪虽然小了很多,可没停,这么一会儿功夫,雪花落在小鸭子身上,倒像是长出了羽毛一样,蓬松了许多,很是可爱。可惜被顾庆之两棍子扫下来,落下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好气啊!

林黛玉瞠目结舌看着他,“你——”

“马上就好!”顾庆之给雪扫了个干净,又扶着林黛玉上了马车。

林黛玉原先还挺有心情,也挺有动力的,特别是在骗顾庆之这事儿上,可如今……累了。

两人上了马车,林黛玉疲惫的一言不发。顾庆之把桌上那几个模具藏在了后头的木箱子里。

林黛玉扫了一眼,又安慰自己,横竖雪要下三天,这东西总归是她,就该是她的。

“我原想是去打雪仗的。”顾庆之笑了一声。

“要么还是去打雪仗吧……”林黛玉有气无力的建议了一句。

她一个姑苏人,哪里见过什么雪呢?她想打雪仗啊。

林黛玉莫名就有些生气,这都什么人啊,还说是佞幸,会揣摩人心思的,他倒是揣摩了个鬼哦!

“我……”林黛玉犹犹豫豫开口,语气伤感极了。

她暗示道:“不管是姑苏还是扬州,都不曾下过雪的。后来我来了京城,住在外祖母家里,头两年身子不大好,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冬天都不怎么出院子的。后来身子好些了,倒是能出来了,可……她们把我看得记牢,哪里摸得到雪呢?”

林黛玉一边说,一边掀了帘子伸了手出去,接到一片雪花,又擡头看着顾庆之,微笑道:“你看,雪化了……”

顾庆之顿时就微微皱了眉头,脸上难过的好像——叫她找不出词语来形容。

似乎又暗示偏了……

好像也不该微笑的……

“我……”顾庆之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说这个合不合适,“我不想你是贤妻良母,我也不要你善解人意。”

说完他自己先点了点头,又肯定道:“贤妻说的是相公满意,良母说的是孩子的要求,善解人意说得更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说的。我想你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只要你是你。”

顾庆之上前握住了林黛玉的双手,伤感却又坚定,林黛玉想抽来着,她也不是没跟顾庆之拉过手,只是没像今天这么有情意的拉过。

罢了……拉就叫他拉吧,林黛玉偏过头去,没叫顾庆之看见自己坚定的眼神,拉过手赶紧去打雪仗啊!

林家的院子小,来回要走路的,雪都给扫得差不多了,只有安国府这么大的地方,还能给她留一片子场地玩雪。

不过马车里这么一安静,林黛玉脑海里忽得又冒出来顾庆之方才说的话。

……活成自己的样子,只要你是你……

林黛玉本就是心思敏感,这话仔细一品,再一想原先过得什么日子,顿时叫她热泪盈眶。

完蛋了!

“我没想哭的。”林黛玉忙道。

“嗯。”顾庆之点头道。

林黛玉一咬牙,“你看我手是热的——”

下一瞬,她就被顾庆之抱住了。

——还是干的,打雪仗不会着凉的……

林黛玉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如今这个姿势,她倒是真的能愁眉苦脸放松一下了。

“你放开我。”林黛玉轻轻道。

顾庆之叹了口气,松开人,又道:“马上就到了,我给咱们都刻了碑。”

今天这雪怕是玩不成了。林黛玉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道:“刻了什么?”

虽然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但她这神态动作,的确是叫顾庆之加深了她是在强颜欢笑的印象。

顾庆之关子卖得很是小心翼翼,“马上就到,到时候你就能看见了。”

说实话,这还是林黛玉头一次看见敏感多心又忧郁的顾庆之,她觉得累不假,觉得好笑也是真的,那怎么能叫他别看出来呢?

自然是继续装、继续低头、继续不说话呗。

不多时,马车到了地方,顾庆之扶着她下来,又仔细给她拉了拉披风,这才带着她一路往里。

这地儿是一处不大的工坊,里头有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外头已经摆好了不少石碑。

顾庆之指着第一排两块石碑道:“钦天监监正、锦衣卫千户、加衔户部尚书、安国公、国师,顾庆之之妻林黛玉。”

然后又是并排的一块石碑,“长明郡主、内阁大学士之女、大魏朝优秀女诗人林黛玉之夫顾庆之。”

两块碑放在一起看,尤其是不仔细看,只看开头结尾,就是钦天监监正林黛玉和长明郡主顾庆之,林黛玉一下子笑出声来,“哪儿有这么刻碑的?”

听见她笑,顾庆之总算是松了口气,冬天是挺容易抑郁的,还得多出来走走才是。

“后头还有呢。”两人走到后头一个架子上。

“这是你写过的诗,这边是我的天气预报,都刻了两份,一份随咱们安葬,一份立在地上。你写的诗,后头人看见了,也能推测些大魏朝的风土人情,至于天气记录,也是很好的史料记载嘛。”

“不行,我不想叫别人看见。”林黛玉拒绝了。

她也是自小熟读史书的,除了正史,较为出名的野史也是看过的。

真要叫顾庆之这么搞,用不了五百年,正史里不好说,野史里她肯定就是成精的狐貍,来吸国师精血的,兴许还能有几个拿她当原型的画本子。

“我不想叫别人知道咱们是怎么过日子的。”林黛玉坚决地看着顾庆之,“你得答应我,这些东西都随咱们一起葬了!不然我就——”

“好好好!”顾庆之立即就答应了,她今儿很是忧郁,自然是不能开玩笑,也要顺着安慰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咱们去玩雪啊——林黛玉扫了一眼窗外天色,冬天天冷,他们活动本就在午后,加上冬天天黑得早,这地儿林黛玉虽然没来过,但是大致方位是知道的,这会儿再去安国府,怕是天都要黑了。

“回去吧。”林黛玉轻轻柔柔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她擡头冲顾庆之一笑,又羞涩地低下了头,跟以往不一样,这次是装的。

两人上了马车,顾庆之想说话,又怕她想静,不说话吧,又怕她多想。

好在林黛玉先开口了,“明儿我去你府上,看看你府上的大雁是什么样儿的,羽毛有多厚。”

这话其实也有问题,大雁又不是林黛玉养,她看了也是白看,不过顾庆之明显不管这些。

他点头说了好,林黛玉又问:“我才上马车那会儿,你藏了什么东西?”

有好奇心就证明太不忧郁了,这点顾庆之还是知道的,他把箱子打开,东西取出来,笑道:“是些小玩意。”

林黛玉一一看了过去,又听他说可以把雪球夹到树枝末梢,那就更喜欢了。

等马车到了林家,顾庆之下来就去接了点雪,夹了个小鸭子出来。

总算是有了,林黛玉觉得她这一天都是为了什么呀。

手里捧着小鸭子往后头换衣服洗漱,林黛玉又叫下人去厨房吩咐一声。

“拿百合和酸枣仁熬粥来喝。”

安神又清心,不过下场雪而已,他也太容易伤感了。

临近过年,朝中事务繁忙,林如海这个内阁大学士还得加班,连晚饭都是在宫里吃的。

等他回来,天早就黑了,顾庆之已经回去安国府,自家女儿则是看着一桌子雪鸭子傻笑。

“你可真是……童心未泯啊。”林如海笑道:“又是庆之找来的玩意儿?”

林黛玉点点头,“他自己做的,还给宫里献了一份呢,下午宫里还来了赏赐,公主送了她的七巧板来,殿下还有个小银船给他。”

“公主……好像是六七岁的样子?”林如海一言难尽道。

林黛玉大概也明白他什么意思,“没错。我喜欢这个,我觉得挺好玩的。”

她喜欢。

顾庆之也喜欢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