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个毛茸茸
全都死了……
桐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穿越前明明所有人都还好好的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记忆又为什么和事实出现了偏差?
桐鸢试图去回忆自己穿越的原因, 可是随着她的深入细想,头就开始一阵阵剧痛。
她难受的蜷缩起身体,身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鸢鸢……鸢鸢不想了……”谢怀荒看着她脸色又白了几分, 扯过一旁的毯子将她裹起来,又抱紧了几分, “咱们不想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怀里的少女发没有回应,只是紧紧缩在他的怀里, 像是守着最后一处避风港湾, 偶尔从唇间溢出破碎痛苦的呜咽声,如同小兽绝望的悲鸣。
谢怀荒向来能言善道, 可现在却没办法说出任何讨巧的哄人话来。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无力且苍白。
他能做的只有陪伴在她身边,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他还在。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四只毛茸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上了沙发, 蜷缩在桐鸢身边, 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带来温暖。
窗外夕阳烧红半边天色, 浓烈至极的颜色好似泼洒的滚烫鲜血。
终于, 谢怀荒怀里的人动了一下。
桐鸢眨了眨干涩的眼,眼底顿时泛起一片刺痛。
悲伤到极致的时候, 眼泪就像是被痛苦烧干了一样,根本哭不出来。
刺痛驱散了些许麻木,桐鸢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唇边立刻喂来了喂水, 谢怀荒将她扶起来一些:“慢慢喝。”
温水淌进喉咙, 干涩到发疼的嗓子得到了滋润,桐鸢开口道:“我……想去见一见羲久和蜚。”
自己曾经都向他们询问过天灵宗的情况, 他们都说不清楚,想必那个时候是知道真相但不忍告诉她。
她想要去再问一遍。
万一有被他们所有人忽视的细节呢?
她都已经不可思议的穿越了,那么师尊他们是不是有可能没有彻底死去?
无论这个可能有多小,桐鸢都不愿意放弃。
可事实却再一次无情踩灭了桐鸢的希望。
无论是羲久还是蜚,都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祭天仪式差点失败,但在最后关键时刻还是成功了。
属于他们的魂牌破碎,羲久和蜚都无法再感知到他们的气息。
这个世界上,再无天灵宗众妖存在的痕迹。
那天桐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之后几天又是如何度过的,她就像是一抹幽魂,四处游荡着。
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飘忽又不真实。
偶尔对上大师兄担心关切的眸子,心底又会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的人、她的家人只剩下大师兄了。
…
没多久,浮生众人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大家都很担心她,却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能去问谢怀荒。
谢怀荒没有说太多,只道和桐鸢的家人有关。
桐鸢是陈家养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听谢怀荒这么说,大家都以为桐鸢得知了有关亲身父母的不好消息,所以才会这么伤心难过。
又一天傍晚,小别墅再次迎来了不少客人。
除了天天下班就往小别墅跑的陈知柯,今天来的有段灼,钱万银和萧祥瑞。
南家双胞胎,江泽泽,谢文佑和杜英昭等人前几天都来过了,乐延钟馗等其他人虽然没有上门,但都托他们带来了关心。
开门的仍旧是谢怀荒,桐鸢裹着厚实毛毯卧在沙发里,祸斗变成伯恩山大小趴在她背后充当真皮靠枕,小黄鸡和黑毛团一左一右贴着她,白猫则是窝在她的怀里。
四只毛茸茸这几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桐鸢,连睡觉都守在她旁边。
“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陈知柯第一时间飞奔过来,声情并茂地说着今天发生的趣事,试图逗桐鸢开心。
桐鸢努力去听,可还是时不时地就会走神。
陈知柯看在眼里,心底忍不住的难受。
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难得抒情细腻的了一回:“你还有我呢,我喊你一声姐,就一辈子是你姐姐!”
另外几人:“……”
钱万银只觉得没脸看:“你可闭嘴吧!”
白瞎了他刚刚升起来的煽情。
陈知柯因为嘴瓢涨红了脸,火烧屁股似的纠正:“是弟弟!一辈子是你弟弟!”
桐鸢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像极了画中仙境里偷溜出来的小仙女。
萧祥瑞趁热打铁,变魔术一样操控着木偶小人哒哒哒跑出来,变着花样给桐鸢送花。
谁能想到一司之长强大的能力有一天会用在哄女孩儿身上?
几人又聊了一会,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桐鸢主动开口道:“你们不要担心啦,我再休息几天就好了。再给我几天调整一下,我很快就能恢复的。”
那模样,乖得让人心疼。
“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浮生还能开除你不成?就算它开除你,我还能养你呢!”陈知柯嘟嘟囔囔,生怕桐鸢逞强。
“轮得到你啊?”谢怀荒踹了陈知柯屁股一脚,“滚去厨房把我做的点心拿进来。”
“好嘞!”陈知柯屁颠屁颠跑出去了。
自从吃过谢怀荒做的食物后,他惊为天人,要不是怕被打死,他恨不得天天来蹭饭。
等陈知柯跑出去后,萧祥瑞笑得一脸妖孽看向桐鸢:“那你可要快一点调整,不然占魁行动就不带你玩了。”
桐鸢略有些诧异:“已经制定好行动计划了吗?”
“教授的基本位置已经确定。”段灼颔首,他这趟来除了探望桐鸢之外,也是来告诉她这件事的,“这次估计要和蜉蝣正面对上了。”
有其他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总比一个人瞎想的好。
“好。”桐鸢又简单问了几句。
等陈知柯进来后,几人便不再继续聊这件事。
陈知柯丝毫不知道自己是被支开的,还在为自己刚刚偷吃了一个天鹅酥而感到得意。
…
蜉蝣组织某处地下据点。
“消息放出去了?”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一名神秘人坐在黑暗中,单脚翘起,一手托这下额,另一只垂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知道把玩着什么,正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站在神秘人几步之外的男人低垂着头,恭恭敬敬:“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放出去了。”
“咔哒”声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响着。
听得人心里发毛。
前来汇报情况的男人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等着神秘人继续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