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小夏不同,铁雨佩服她的纯粹与勇敢,要知道,铁雨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要是遇到了这种大场面,虽然说不会退缩,但害怕到大哭几场应该是肯定的。
他不知道路小夏害不害怕,但他肯定路小夏绝对没有哭过,甚至没有在别人面前露出过畏惧或者是害怕的表情,就凭这一点,铁雨便觉得自己不如路小夏。
但他又忍不住为路小夏担忧,担忧她的善良,尤其是在看见她善良到傻的时候,内心希望她能够聪明一些。
但就是这样善良到有些傻的路小夏,成功的赢得了整个师团士兵的尊重。
她曾经才一天中爬出二十多次战壕,背了快两百多人回来,直到累趴下的时候,她的手中仍然紧紧握着医疗枪。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身为整个师团中为数不多的医师,我必须要时刻紧绷着自己的身心,因为我如果一旦有所懈怠的话,可能就会来不及挽救一个内心炽热的人的生命。
即使是对路小夏救助哈夫克士兵这个行为颇有不满的人,在听见路小夏这样说后,也是砸吧砸吧自己的嘴巴,压着自己的不满不再找路小夏的麻烦。
或许有人会说路小夏的行为是圣母的行为,但铁雨只想说,圣母只是无原则的宽容犯下错误的人,而在这片禁区战场上,究竟谁是错误的?谁是正确的?
在他们看来,夺取了阿萨拉土地,侵略他们的哈夫克是错误的,是充满罪恶的。
但在哈夫克他们看来,抢走了他们费尽心血建造的潮汐监狱的阿共党却是错误和罪恶的。
战争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利益,而对于他们…在战争这头巨兽下如同蝼蚁的他们来说,他们唯一能做的,唯一做的正确的事,便只有服从上级指挥,拿起手中的枪,解决自己眼中能看见的所有敌人。
他们都是基层士兵,都是不得不拿起武器的人,只是拿起武器的初衷不同,一方是为了反击,一方则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甚至哈夫克的士兵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是阿萨拉人,真正随着哈夫克集团一起进驻禁区的只有寥寥几人。
他们明明是同族,属于一个国家,都被称呼为阿萨拉人,但却不得不为了各自的阵营而拿起武器互相争斗。
你的福是我的祸,我的祸是你的福。他们或许曾经是同乡、邻居,甚至还有可能是亲戚,结果现在却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
路小夏的行为,她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圣母,她把最柔软的善良变成了最坚硬的铠甲,用来抵御在这遍地炮火的战场上时刻蔓延的死亡与绝望。
她明明才是最适合在温室里培育呵护的花朵,却非要在这时刻都有人死去的地方证明柔弱比刚强更具有力量。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侥幸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的人们不会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会记得敌人的面容,但他们却会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她不在意阵营关系,不在意炮火会不会夺走她的生命,他们会记得她冲向他们,赶走死神的那一幕。
这一刻,柔弱比刚强更具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