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面色沉痛,率先开口,声音响彻大殿:
“陛下,诸位同族!敖烈之事,关乎我龙族法度与尊严!
他身为西海龙族,不思护佑族众,反投靠伪佛,助纣为虐!
灵山之上,虽未直接参与屠戮我族,却也曾为佛门前驱,其行可鄙,其罪难容!依龙族古律,当废其修为,剥其龙筋,永镇海眼!”
此言一出,殿内不少经历过苦难的龙族,尤其是西海遗民,纷纷投去愤怒的目光;小鼍龙更是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厌恶;
敖烈跪伏于地,身躯微颤,不敢抬头,沙哑道:
“罪龙…无颜辩解,甘受一切责罚;”
就在群情激愤,几乎要定下严惩之时,端坐于上首的江辰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敖广龙王,诸位,稍安勿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他;
江辰目光落在敖烈身上,深邃难测:
“敖烈之过,确凿无疑;然,刑罚之目的,在于惩前毖后,而非一味毁灭;
他体内流淌的,是西海正统龙血,亦是…本皇已故恩师蛟魔王血脉;”
他提到“蛟魔王血脉”时,眼神略有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位亦师亦友,最终与观音正面对抗身陨的覆海大圣蛟魔王;
“更兼灵山决战之时,据朕观察,其虽身在佛门,却并未对同族下死手,甚至有意无意间,庇护过几名被波及的龙族伤兵;
此乃木吒残魂消散前,残留记忆所显;”
江辰补充道,这是他以圣境神通回溯战场时捕捉到的细微痕迹;
敖广等人闻言一愣,他们并不知道此事;
江辰继续道:
“直接打杀,或永世镇压,过于酷烈,亦非我龙族复兴之初应有之气度;
朕意,革去敖烈龙太子一切尊荣优待,削其菩萨果位,打入‘苦行营’,从最低等的水族兵卒做起;
日后四海行云布雨,调节水脉,凡险,重,苦,累之役,皆由其承担,以自身劳力,赎其罪孽,偿还因果;
何时功德圆满,何时再议其归宿;尔等以为如何?”
“苦行营”是龙族对待犯下重罪,但又罪不至死的族人的一种惩戒方式,剥夺身份,以最艰苦的劳役磨砺身心;
摩昂太子沉吟片刻,出列躬身:
“陛下圣明!如此处置,既彰显法度,亦存宽仁,更能警示后人,臣以为可行;”他作为即将上任的西海龙王,表态至关重要;
小鼍龙虽仍有些不忿,但见江辰主意已定,摩昂也支持,只得瓮声瓮气道:
“谨遵陛下旨意;”
敖广见状,也知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既能平息众怒,也给西海龙族,尤其是故去的蛟魔王一个交代,便躬身道:
“老臣无异议;”
江辰看向敖烈:
“敖烈,你可服气?”
敖烈重重叩首,声音哽咽:
“罪龙…叩谢龙皇陛下不杀之恩!必当竭尽全力,戴罪立功,万死不辞!”
自此,昔日尊贵的玉龙三太子,成为了龙族苦行营中一名默默无闻的水族小兵;
他不再驾驭祥云,而是牵引沉重的行雨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