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日日叫婵娟到她身边去立规矩,丝毫不念一点亲戚情分。就连婵娟怀着身孕,她都要把人喊过去。
“如果不是婵娟差点流产,不得不卧床保胎,沈若兰根本不会停手。”
程访又问:“你只说沈若兰,为何没有提到宋婵娟的夫君汤容退?”
宋大娘子有些疑惑:“女婿是个男子。怎么好插手婆母管教儿媳的事情?”
程访一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
温清宁接过话头。
“宋大娘子,听你这话是觉得汤容退待宋婵娟还算不错了?”
“唉!其实在我看来是不错的,可在我儿婵娟眼中也许就差了些。”
“此话怎讲?”
宋大娘子说道:“婵娟曾向我抱怨女婿后院的妾室有些多,可那些妾室都是沈若兰塞过来的,而且女婿每月也去不了两次,平时也多是宿在婵娟的屋子里,比那些宠妾灭妻的人强多了!”
她口中宠妾灭妻的人怕不是宋大和沈檀吧。
温清宁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往下问:
“你可知宋婵娟在孕期,曾把身边的婢女开脸给汤容退做妾的事情?”
“知道,左右沈若兰都要借口婵娟怀孕的事再塞个女人过来,倒不如我们自己添一个。”
宋大娘子说道:“朱夏知根知底,人长得也不好看,不用担心分了宠爱。而且我……”
宋大娘子说话间突然变了脸色:“肯定是朱夏杀了我儿婵娟!”
这话听得三人一愣。
“为什么觉得朱夏是凶手?”
“朱夏开脸前,我们给她喝了绝嗣的药!她肯定是因为这事怀恨在心……我前头看过我家婵娟的身子,被毁成那样,就是朱夏报复我儿害得她不能生产的事!”
宋大娘子越说越肯定,一腔丧女之痛尽数化作对朱夏的痛恨,恨声咒骂:
“背主的贱人,我绝对轻饶不了她!”
程访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喝道:“宋大娘子!凶手是谁暂无定论,不得私下残害他人!即便朱夏是奴也不可!否则莫怪本官拿你下县廨大牢!”
宋大娘子吓得一个激灵,呐呐地不敢再叫嚣着要收拾朱夏。
温清宁接着问话:“宋婵娟死前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没有说过有人要害她的话?”
宋大娘子畏惧地看一眼程访,思索着说道:
“郡夫人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婵娟曾问我,要是她被休弃了,能不能回家。
“我当时只当她在说笑,就哄她说‘左右都会给她一口饭吃’,倒是她阿耶听了很不高兴,直说她死都得是汤家的鬼!”
温清宁道:“宋婵娟当时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宋大向来没个好听话,婵娟都已经听习惯了。”
宋大娘子“啪”的一下拍在自己的腿上,看向程访,神情激动。
“杀害我儿婵娟的说不定就是沈若兰!除了她没人会说要休了我家婵娟的话。没错,肯定是沈若兰!当真是跟她那个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