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屋中服侍的都有谁?”
管事苦着脸回答:“没人,少夫人是自己一个人。”
温清宁有些震惊,反问道:“当时没有任何人吗?人都去哪了?”
管事叹气:“外头要放炮,少夫人不放心小主人,让人去看看。还有几个在花厅忙活,为了等会在那招待来客。”
“把最后在你们少夫人身边服侍的婢女和第一个发现出事的婢女唤来,我要问话。”
“是。”说罢,管事朝那些缩在角落里的婢女们走去。
飞英鼓着脸颊,捂着鼻子问道:“夫人,血崩的血怎么会这么臭?”
习武之人五感较之常人更加敏感,屋中腥臭的血味呛的她头疼。
温清宁望向正在和那些婢女说些什么的管事,低声回答道:“虽然不好闻,但不会是这种腥臭味。你有没有闻出里面除了血腥味,还有什么?”
飞英摇头:“没有,这股味道太冲人了,除了腥臭什么都闻不出来。”
温清宁心道:确实太冲人了,人刚死才小半个时辰,且又不是炎炎夏日,怎么会这么臭。
思索间,管事带着一个长相敦厚的婢女回来了。
“郡夫人,她叫朱夏,最后在少夫人身边伺候,也是第一个发现出事的人。”
“朱夏拜见郡夫人。”
温清宁让管事先退下,仔细端详朱夏的样子,随即问道:“你是陪嫁还是家生子?”
朱夏低头回话:“婢子是陪嫁。”
“通房?”温清宁问完看到朱夏浑身一僵,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问道,“何时提的通房?”
朱夏抿了抿嘴,迟疑着说道:“是在少夫人怀孕的时候,夫人要少夫人提人,少夫人就选了我……但少夫人血崩和婢子没有关系,婢子被提做通房后,二公子很少找婢子伺候。”
温清宁挑眉,偏头对飞英吩咐道:“看着她,我进去看看,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屋。”
飞英横跨一步站在房门正中间,双手叉腰,一眼不眨地紧紧盯着朱夏。
朱夏被她看得一阵心慌,双手交叠握在胸前,垂下的眼睫不停颤抖。
汤容退看到温清宁独自进屋,对沈钧行说道:“侯爷,内子去的凄惨,不要惊吓到郡夫人。”
沈钧行只“嗯”了一声,便没有任何反应。
汤容退看看被绑着的封十五娘,又看看还没有从屋子里出来的温清宁,迟疑着再次开口:“侯爷,我在家中有些……内子出事我尚且不知道该怎么和岳家交代,若是封小娘子或者郡夫人再出了一点事,家父都饶不了我。”
沈钧行分了些目光给他,看到他弯腰弓背、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皱眉。
“封氏女因以下犯上,被我绑了,与你何干?我夫人只是进屋去看看,又能出什么事?至于你娘子,她如果真是血崩而亡,想来你岳家也是能理解的。”
汤容退噎住,一时没答话,苦恼地看了封十五娘一眼,瞥见屋子里走出来的身影,赶紧抬头去瞧——见温清宁面色正常,没有任何不适,立刻松了口气。
“如何?”沈钧行问道。
温清宁神色凝重:“等县廨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