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流亡此地数十载,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尽管……尽管那故园,
可能早已物是人非,亲朋或许也已零落成泥,而昔日的仇敌太一道宗,也听闻被赵宗主您所创立的,
‘共和宗’所颠覆。但我……我还是想回去再看一眼!再看一眼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因为……”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嘶哑干涩,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绝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因为我的寿元……
早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这是为何?”吕得水再次惊讶地追问,上下打量着柳文轩。
此刻的柳文轩虽然面容憔悴,但气息十分平稳了些,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即将要油尽灯枯的模样。
柳文轩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惨淡、近乎诡异的笑容,他依次看过赵天一、悟能和吕得水眼神中充满了,
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要将自己最不堪、最脆弱的一面完全展现。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与悲怆。
然后,在三人惊愕目光的注视下,他解开了腰间的束带,毫不犹豫地褪去了上半身的黑袍,将干瘦、
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胸膛完全裸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只见。在他心口偏左的位置,皮肤之下,并非正常的血肉色泽,而是赫然透出一团浓郁如墨、仿佛,
拥有独立生命般在缓缓蠕动、纠缠不休的黑色能量团!
这团黑气边缘散发着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污秽的气息,甚至隐隐构成了一道清晰的、狰狞可怖的,
掌印形状!
“这是……好精纯阴损的魔气!”
赵天一瞳孔骤然收缩,以他体内的系统,瞬间便洞察了,那团黑气的本质——那是一股,极其阴毒、
充满了毁灭与侵蚀意味的魔性能量,如同附骨之疽,正在不断吞噬宿主的生机!
玄理——此刻或许更应该称呼他为柳文轩,正用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胸口处的,那团可怖的黑气,
声音中带着刻骨的仇恨与无尽的悲凉:
“赵宗主当真是法眼如炬,一眼便洞悉了其中关窍!这……这便是那轩辕震老贼留给我的‘纪念’!”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愤一并吐出:
“当年,我侥幸突破,刚刚迈入羽化巅峰之境,那太一道宗的轩辕震,便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这条消息。
他亲派人上门来,邀请我前往飘渺城,并邀请我加入太一道宗,许以长老高位。
哎!现在想来,真是……真是一言难尽!那时候的我心高气傲,一心想着开创属于自己的宗门基业,
便当场婉言回绝了他。”
说到此处,柳文轩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哎!然而,祸事也正是由此而来!我那时心想对方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胸怀应当宽广我拒绝也无妨。
岂料…岂料此人心胸竟是如此狭隘歹毒!他竟在我返回青澜城的途中,亲自率领一众太一道宗长老,
半路设伏,截杀于我!”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回忆的痛苦而剧烈颤抖起来:
“当时,我初入羽化巅峰,境界尚未稳固,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又怎么可能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
激战之中,我身受重伤,眼看就要殒命当场……危急关头,幸得我柳家先祖,
曾经留下一枚保命用的远古传送符箓,这才让我在最后关头撕裂空间,侥幸逃出生天。但...但是……
但那一战,我还是被那轩辕震以一记极其阴毒狠辣的掌法,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