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桂香刚飘满长安东市。
“阿曾,赶紧关门,吃饭了!”
“好嘞!” 一听到能吃饭,粮铺伙计阿曾兴冲冲跑到门口上木板。手还没停,巷口三个蒙面人就冲了过来。为首的扬手撒出青灰粉末,阿曾腿一软瘫在地上,连哼都没哼。
粮铺掌柜吓得转身就跑:“救……”
“笃!” 呼救声刚出,就被一闷棍砸晕在地!
“教主说了,动静越大越好!” 细嗓子刚落,煤油灯就泼在粮囤上,火苗 “腾” 地蹿起半人高,映红了半边天。
巡更人瞥见火光,猛敲响锣,粗嗓子伴着 “当当” 声喊:“走水了!走水了!”—— 桂香瞬间被焦糊味搅稀碎!
同一刻,西巷李主事家后院。
“风儿轻…… 月儿明…… 小乖乖要睡觉哦……” 柳氏边唱边拍,哄小儿子入眠。
“哗啦!” 窗纸突被捅破,一道黑影飞进来,捂住她的嘴就往外拖。
“娘!娘!” 小儿子哭着扑过来,被一记手刀敲晕。院墙上的蒙面人接走柳氏往巷尾跑,只留满地翻倒的药罐,药汁混着月光淌了一路。
南坊更邪门。
“笃” 地一声,杀猪刀斜戳在案上!张屠户刚收完摊,一抬头,就见个白裙女人飘在巷口,头发披散脚不沾地。
他揉了揉眼:“哪来的疯婆子!”
“哈!” 女人突然咧嘴笑,露出两排尖牙 —— 张屠户 “妈呀” 一声,喊声撞在巷墙上,连滚带爬往家跑,边跑边喊:“鬼啊!”
“哗啦!哗啦!” 街坊们全关了门。
北关城门上,俩蒙面人正贴着 “八皇子引邪祟” 的符咒。
“这活儿,比杀江湖人痛快!” 一人往下啐。
另一人拍他:“浆糊多搞点,粘不牢还要返工!”
不到一个时辰,长安乱成锅粥。打更的缩在墙角不敢敲梆子,巡夜兵丁见了火情又闻 “撞鬼了”,脚都软了 —— 这夜,连狗吠都没了声。
第二天,人心惶惶熬了一上午。
“吱呀!” 一声,金銮殿的门开了,官员们鱼贯而出,脸色比殿外的秋雾还难看。
刚下台阶,就有人凑成小堆窃窃私语,声音压得低,却满是炸开锅的劲儿。
“你瞧王虎那泼劲!” 刑部赵侍郎拽着工部周侍郎的袖子,眼睛瞪得溜圆:“非让陛下调羽林卫进城,一看就让人觉得怪!”
“是啊!” 周侍郎摸了摸山羊胡,连连点头:“幸好萧大人当场就怼回去了!”
“怼得好!” 赵侍郎越说越气,攥紧手里的朝笏:“说是蒙面人用的是蚀骨散,分明是人为构陷,不是真邪祟 —— 有什么好慌的!”
“你小点声!” 周侍郎望四周快速扫了眼:“就是故意的,羽林卫要是动了,百姓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那真要乱了!”
“还得是王丞相!” 旁边吏部李嵩路过,脚步顿了顿,凑过来叹口气:“让六扇门配合城防军巡街 —— 既保得住平安,又能稳住民心。”
“那陛下咋说?” 有个在殿外的小官凑过来,朝笏挡着嘴,跟做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