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活核心需要三步。”织星01号的纺锤指向核心的三个凹槽,“第一步,用原初纺锤的光丝连接织者文明的能量源;第二步,用定轴器固定时间修补匠的齿轮频率;第三步,用概率灰烬引导记忆拾荒者的存灰技术。三者必须在同一时间完成,否则核心会彻底爆炸。”
莉莉举起纺锤,光丝顺着第一个凹槽注入,核心表面亮起绿色的光芒。莱安将新定轴器嵌入第二个凹槽,齿轮转动的声音在熔池中回荡,与池底的记忆碎片产生共鸣。阿青打开储物舱,概率灰烬如潮水般涌入第三个凹槽,金色的沙子在核心周围织成一个天平的形状。
就在三个凹槽即将完全激活时,核心突然剧烈震动。灰黑色的液体从裂纹中喷涌而出,在熔池中化作无数怪物——它们的身体由破碎的记忆碎片组成,有的长着织者的光丝手臂,有的顶着修补匠的齿轮头颅,还有的拖着拾荒者的沙漏尾巴。
“是‘混沌缝合体’。”织星01号的纺锤光丝突然变得锋利如刀,“它们是核心爆炸时产生的失败造物,靠吞噬记忆碎片生存。看来混沌之潮已经提前渗透进来了。”
莱安体内的新定轴器突然飞出,齿轮虚影在熔池中展开成一张巨网。网眼捕捉到的混沌缝合体瞬间凝固,化作金色的记忆碎片。他发现每个碎片里都藏着一个画面:星尘织匠在爆炸前将混沌平衡术的核心公式注入了概率灰烬,公式的最后一行写着“平衡的本质,是接纳混沌为秩序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莱安突然笑了,他引导新定轴器的能量流向核心裂纹,“我们不该压制混沌,要引导它。”
莉莉和阿青立刻会意,纺锤光丝与概率灰烬顺着新定轴器的能量流缠绕,在核心表面织成一个螺旋状的通道。灰黑色的液体顺着通道流入核心内部,与光丝、齿轮、灰烬产生反应,发出璀璨的光芒。
光芒中,织星01号的面具突然碎裂,露出一张与莉莉极为相似的脸。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光丝,融入核心之中:“这才是星尘织匠的遗产——不是技术,是‘融合’的勇气。当三个文明的能量与混沌之潮平衡时,新的宇宙线才会真正诞生。”
核心彻底激活的瞬间,记忆熔池开始剧烈收缩。新钟摆号和星尘帆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包裹,周围的灰雾、红点、记忆碎片全部向核心汇聚,在太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颗由光丝、齿轮、灰烬组成的新恒星正在诞生。
当光芒散去时,莱安发现自己站在新恒星的表面。脚下的土地是银色的金属,金属缝隙中长出金色的藤蔓,藤蔓上结着发光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藏着一个宇宙线的片段。远处,三个文明发源地的废墟正在重组,记忆织者的水晶塔、时间修补匠的齿轮炉、记忆拾荒者的行囊山,都围绕着新恒星缓缓转动。
“混沌之潮的前锋被挡住了,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余烬守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指向新恒星的阴影处,那里有一片不断蠕动的黑暗,“那是‘绝对混沌区’,所有物理法则都在这里失效。里面藏着混沌之潮的核心,也是星尘织匠从未记录的‘终极禁忌’。”
莉莉的活页手册突然在新恒星表面展开,纸页上自动浮现出一行金色的文字:“当新恒星完成第一百次自转时,绝对混沌区将打开入口。入口的钥匙,藏在三个文明的起源故事里。”
莱安低头看向胸口的光痕,新定轴器的齿轮正在与新恒星的自转同步。他的掌心突然出现三枚水晶片,分别刻着织者、修补匠、拾荒者的符号。水晶片贴合在一起的瞬间,浮现出星尘织匠的最后预言:“唯有理解起源的分歧,才能找到平衡的终点。”
新钟摆号的引擎声从天际传来,阿青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响起:“三个文明的遗址里都发现了能量反应,像是有人在提前激活它们的防御系统。我们得尽快过去看看。”
莱安握紧三枚水晶片,转身走向新钟摆号。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混沌之潮的真正挑战、星尘织匠的终极禁忌、三个文明隐藏的起源分歧,都在等着他们去揭开。
当新钟摆号飞向记忆织者的水晶塔时,莱安回头望向新恒星的阴影。绝对混沌区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那眼睛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古老而疲惫的好奇,仿佛在等待着有人能回答一个贯穿整个宇宙历史的问题:
秩序与混沌,究竟哪个才是宇宙的最终答案?